还是没得到回应,宁可枝有些不耐烦了,想到池临绝精神不稳定又怕在里面自残,声音不禁提高,不像安慰倒像威胁。
“丈夫的美貌妻子的荣耀懂不懂!你再哭等着第二天起床眼肿吧!你看我笑不笑你!”
说完她拍了一下门扭头就走,好赖话说尽了,他再跟她生气她就要生气了!
今天池临绝的举动称得上反常,宁可枝躺在床上每日三省,一边在平板上写写画画。
“发烧→粘人→因为懒得告知和白巾黎的真实关系生气(生气原因存疑,有待挖掘生气背后的真正情绪bs:总感觉还有点委屈)→质问池慕(生气?)→哭(伤心/生气?bs:所以到底为什么哭啊)”
电子笔笔端有一下没一下敲在屏幕上,宁可枝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屏幕上写下的一串事件发生时间线和相应分析。
虽然经常被室友说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很较真,对于想弄清楚的事,她一向抱有“认真学习,虚心请教,刻苦钻研”的态度,尤其是做实验时。
一宿一宿盯着样本观察,不断重复跑数据,不仅不嫌累还乐在其中。
“XX是不是喜欢你?”室友指了指楼下的男生,“天天送你来实验室,你们在一起了吗?”
宁可枝身穿实验服正从柜子里取出琼脂,实验室在五楼,顺着室友手指的方向看见走远的背影。
偶然在图书馆遇见的男生,因为被一道高数题难住不求助无门只好问刚好坐在身边的她,她帮忙解答后后面渐渐熟悉起来。
虽然打着顺路,一起探讨学习的名头,但出现的频率的确太频繁了,想到这,宁可枝歪头:“可能喜欢?”
室友不满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什么叫可能喜欢?”
都说喜欢一个人就算嘴上不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她们这些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宁可枝反倒跟块木头一样,死活接收不到信号。
宁可枝正在给药品称重,被室友拿玻璃杯轻轻戳了戳手背,只听室友颇为同情的开口,也不知是在同情谁。
“你呀,只对感兴趣的东西上心。”
室友算是懂了,男生的爱意就算会从眼睛里冒出来也得人先入了宁可枝的眼再说,否则就算杵她身边她也是看不见的。
宁可枝倒是没懂这句感慨,稳药匙里的粉末撒了一点,她转头看着室友眨巴眨巴眼,“这不是当然的吗?谁会对不感兴趣的东西浪费时间?”
室友无奈,“话是这么说,但你不投入时间去观察去看,都没了解过怎么知道感不感兴趣呢?”
“而且只看见自己想看的可能会错过一些有意义的事哦。”就比如暗恋你的那个男生,室友在心里默默补充。
“可能吧。”宁可枝没再说话,并没有就“是否应该在不感兴趣的事上投入时间”这个话题展开辩论,一边表示理解室友的观点一边满不在乎地想着——
不感兴趣是事错过了就错过了呗。
脸上“啪啪”作响,宁可枝咬着笔帽对池临绝莫名其妙的情绪转变依旧一头雾水,不得不承认当初室友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她敢肯定一定是错过了什么所以才导致不知怎么就把池临绝弄哭了。
或许不是“莫名其妙”的情绪转变,只是她从未在意过池临绝的情绪,所以才显得池临绝的情绪发泄显得像“发疯”。
一切情绪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思考罢了,而池临绝因为她的原因掉泪也让她突然意识到这人好像真把她当朋友了。
她的命和池临绝绑在一起,两人能成为朋友再好不过,于是对于“新晋好友”,宁可枝这才有了想弄清池临绝心情变化的兴趣。
但因为过往日常生活中对池临绝的忽视,准确来说她的日常生活中压根没有池临绝,导致她无从分析,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池临绝为什么就哭了。
真是难搞啊。
放下平板,宁可枝决定酌情参考室友说的“不能只关注感兴趣的事”以后多多观察一下池临绝。
翌日燕云庄厨房,池临绝围着白色围裙把布丁端进冰箱冷冻,昨晚一夜的梦光怪陆离,梦里有池慕也有宁可枝。
宁可枝喜欢池慕的脸,这在她第一次见到池慕时就表现出来了,后来江绯被他派去和宁可枝一起去B市时也跟他汇报过。
“池总,我是拉不回来了,那丫头是真喜欢跟着池慕,看池慕眼睛都看直了,说什么池慕的脸和气质刚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江绯只当宁可枝是犯花痴什么都夸要夸上一夸,只有池临绝知道那句“是她喜欢的类型”是真话。
宁可枝喜欢池慕那样的。
在那之后霸总挂断电话对宁可枝黏着池慕的行为没有下达任何指令,也没让江绯提醒宁可枝注意分寸,反正只是联姻作戏的未婚妻,她喜欢什么类型与他无关。
当天晚上霸总就坐在地下室在手腕上割了一刀,成功因为伤口感染发烧昏迷一夜。
现在的处境倒和当初很像,也是发烧,也是宁可枝和池慕。
想到梦里宁可枝抱着池慕叫哥哥转头骂他说“丑死了,谁想当你未婚妻”,池临绝端着布丁的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