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一只大手捧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后退的动作戛然而止,下巴被微微抬起,池临绝近在咫尺的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你干……”嘛?
“你流鼻血了。”男人伸出手轻柔地替她擦拭,目光严肃,“是昨晚淋雨感冒了?”
宁可枝木木地看着他的下巴,任由池临绝在自己脸上擦拭,“哦、啊、可能吧,应该是上火了。”
池临绝不悦,什么叫可能?感没感冒自己不知道?正准备训斥宁可枝几句再让管家通知医生开点药,却发现鼻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宁可枝看他又抽了一张纸,动作间还有些慌乱,仰头问他怎么了。
不得不说,她配合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撑在两边抬眼看过来的时候显得尤其乖巧,池临绝更无措了。
他僵硬道:“血,擦不完。”
宁可枝了然,呵呵笑了弯眼,难得看见池临绝茫然为难的样子,她道:“还是让我来吧。”
她现在对池临绝的耐心尤其高,特别是知道原来在这两三个月里,宁耀东试图找过她许多次,平均两天一次的那种,不过都被池临绝派人拦了下来。
所以宁耀东才痛恨他。
她说怎么除一开始外就再也没见过宁耀东,感情不是宁耀东放弃她,是池临绝暗中出手,竟一次也没让她们撞见过。
宁可枝接过纸折低头了几圈,然后就用纸堵住鼻子,朝池临绝看了眼,“谢谢啊。”
池临绝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道谢,毕竟霸总从未见过有谁跟人道谢是顶着一个被纸堵住的鼻孔、态度还极其敷衍的模样。
池临绝:“……”
那句“不客气”被堵在喉咙里,他一方面是觉得此情此景下他郑重其事地回应显得诡异,另一方面觉得自己没帮宁可枝把鼻血堵住担不起这句谢谢。
谈完这次绑架案,宁可枝叫来管家准备离开客厅,临走前她没问池临绝准备怎么处理这事,尤其是池慕那边。
霸总自有他的打算,她区区普通人就别参与这些豪门纷争了,只是宁耀东那边……她委婉地表达了随便怎么处置都行只要留他一命不要放跑就好。
池临绝自然不会让宁耀东有逃走的机会,对于宁可枝想要留宁耀东一命的想法也没多问,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算答应还是没答应?宁可枝摸不准,总归她已经尽力帮“宁可枝”把这颗人头留下来,希望她有机会回来亲自收割。
二楼。
宁可枝谢绝管家把她推进卧室的好意,让管家把轮椅停在门口,便神色自若地从轮椅上站起走进卧室。
她自觉擦伤而已不至于配辆轮椅,奈何霸总听见她的吐槽非但没觉得小题大做,反而提醒她做戏要做全套,她们对外恩爱不移,她受伤了,他表现出关心自是理所当然的。
宁可枝自愧不如,比起在外人面前她那浮夸的演技,池临绝的演技显然细节得多!真是受教了。
没想到才走几步,膝盖传来的刺痛愈发难忍。本想去卫生间洗漱的她半路拐到床上,“好痛——”她一边上药,一边疼得想抱着腿在床上滚几圈。
药水激得她忍不住叫唤,这一刻宁可枝真香了,好吧,轮椅还是很有必要的。
床头柜,两部手机摆在上面充电,宁可枝拿起其中一部点开微信页面,暂时没有心情回复池慕发来的问候。
看见最新添加的好友,她鬼使神差点了进去,许久后,放在屏幕上的指尖动了动,响起细微的敲击声。
指尖落下,与此同时振动声从床边的柜子传来,“嗡嗡—”,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最新消息通知。
[空空:姐妹谢了,等你回来]
这之后的几天,宁可枝婉拒了顾鸣允的多次邀约,并扔下一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单身狗,我要在家陪你池哥”,然后就在顾鸣允的谴责下溜了。
池临绝的轮椅提醒了她,她现在也是演戏注重细节的人!
好比这几天她时长待在客厅,没再餐厅、卧室两点一线,试图让前来照顾二人的管家体会到她和池临绝是真爱。
当然,等在管家的目光下被迫直视池临绝六块腹肌给他上药时宁可枝就老实了。
“陈叔,我想喝茶,你能帮我泡一壶吗?”
管家退出客厅,看见管家背影完全消失,宁可枝立马把手中的棉签塞给池临绝:“快快快,你快上药,趁陈叔没回来!”
她干脆利落地闭上眼,池临绝耳朵也红得发烫,但看见她这副俨然不屑多看一眼的模样有些不悦,出言嘲讽道:“怎么,上个药而已,这就害羞了?”
宁可枝闭上眼也不忘为自己正名:“谁害羞了,不就光着上半身吗,脱得更干净的我都看过。”
池临绝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宁可枝还捂着眼喋喋不休道:“我这是懂礼貌知不知道,不害羞不代表我喜欢盯着别人的luo体看,非礼勿视懂不懂。”
不知是被那句“脱得更干净的我都见过”还是“别人”刺中。
总之,等宁可枝再睁开眼时,霸总已经穿好衣服,一言不吭地走回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