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倒映,池临绝一袭睡衣,发型散乱,眼中戾气横生,不知为何。
翌日,宁可枝依旧睡到十二点半,下楼后她惊奇地发现池临绝居然在餐桌旁坐着。
她走过去,“早安。”
“不早了。”池临绝放下筷子,无视宁可枝看珍稀动物一样的眼神,“你每天这个点起?”
宁可枝轻车熟路地从橱柜里拿出碗筷顺带询问池临绝需不需要添饭,池临绝摇头,默了默,举起碗,“一勺,谢谢。”
宁可枝一边盛饭一边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差不多吧,我睡得比较晚。”
池临绝接过碗,客观评价:“熬夜会导致脱发。”
“上班还会提前衰老呢。”宁可枝戳了戳碗里的饭。
她以前不是住福利院就是住学校,人生第一次一个人睡,还换了个世界,没觉宽敞反而害怕,每天硬生生熬到天亮才敢闭眼。
察觉到对面的人突然低落,池临绝不明所以,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明天曲家家主六十岁大寿,你和我一起去。”池临绝话罢,宁可枝瞬间觉得碗里的饭不香了。
她觉得池临绝像个npc,说话冷冷的就算了,还要发布任务。
于是宁可之枝“没胃口”地吃了两大碗饭,下桌前还特意问池临绝是不是换阿姨了,今天的菜尤其美味。
池临绝听她这么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宁可枝被他这么一看,也不好意思大摇大摆地去逛人家花园,不然还以为是她家呢。
她便问池临绝要不要一起消食,被池临绝冷漠拒绝。
宁可枝暗喜,她只是客套一下,池临绝这人有点冷,和他单独待一起估计会不自在。
满打满算逛了一个小时,宁可枝回到别墅才发现有未接来电。
她前辈子和人联系靠发消息,除了推销员和外卖员没人给她打电话,手机也就常年静音。
如今看见顾鸣允打的三通电话,她眨巴眼,犹豫几秒后点开“设置”。
顾鸣允不仅给她打电话还发了消息,说他哥开party,问她今晚要不要参加,顺便还可以把她老公带来。
“是未婚夫。”宁可枝正想答应,房门就被敲响。
只见他的未婚夫站在门前,宛如通知员工加班的黑心老板:“晚上有场聚会,你和我一起,我朋友想见你。”
我朋友还想见你呢!
宁可枝无奈,谁让她是被“卖”过来的,协议上也写得清清楚楚,无条件陪同甲方出席一切社交活动,她没资格拒绝。
罢了,只要坚持一年就可以离开了!
宁可枝谢绝顾鸣允,告诉他自己要去见未婚夫的朋友。
顾鸣允秒回:“好巧!我今天也要见我哥朋友的未婚妻!”
宁可枝:??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吗?
爵夜坊。
宁可枝正要踏入电梯,电话却突然响起,看见来电显示,她脚步一顿,对池临绝道:“我接个电话,要不你先上去?”
池临绝无异议,只是瞥她一眼说了句“尽快”后就走了。
宁可枝走到角落接通电话,电话自然是顾鸣允打来的,他不知从哪听到消息,说肖起正在派人查她下落。
那语气紧张的,险些让她以为自己被什么人追杀。
安抚完顾鸣允,宁可枝挂断电话朝电梯走去。
不料一旁的包厢却突然闯出一个少年,她躲闪不急被撞得踉跄几步,好巧不巧又撞上另一边包厢出来的人。
宁可枝:她是什么碰碰车吗。。
下一秒,“哗——”的一声,半杯红酒洒在她肩头。
受不了聚会氛围出来透气的顾鸣允:?被碰瓷了?
“不好意——宁可枝?!!”
宁可枝还是懵的,她看看顾鸣允,又看看被染红的衣袖,想到这是池临绝专门找人定制的,她沉默几秒。
“顾、鸣、允,我要跟你绝交。”
绝交是没法绝的,衣服已经报废,池临绝和他的朋友还等着她,宁可枝索性扒下顾鸣允的外套,确定穿上不突兀后就跟人告辞了。被扒了衣服的顾鸣允:??楼上不是他哥的地盘吗?
二楼原是一个巨大的宴厅,如今被顾澜改造成娱乐厅,斯诺克、保龄球、游戏机,篮球架,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射击场和擂台,一侧的包厢也被改造成休息室和淋浴室。
司迁翘着二郎腿,瞧了眼紧闭的休息室,端起酒杯晃了晃,“怎么就他一个人,你不是说宁家那位会来吗?”
顾澜也奇怪,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池临绝一定把人带来,池临绝也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打电话给大堂经理,经理很快把实时监控发给他,只见宁可枝站在电梯里,正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头发。
顾澜一惊:“要到了要到了!在电梯上!”他一脚踹在司迁腿上,“准备!”
司迁也瞬间来了兴致,摸过放在桌上的遥控器,起身找了个正对电梯口的地方,好整以暇地站着,满眼兴奋。
一旁的陆清云看不下去,“你们认真的?我看算——”
“叮咚。”电梯门打开。
宁可枝一眼就看见几米开外笑容满面的男人,这就是池临绝的朋友?专门来迎接她?
还挺友善。
她放松几分,走出电梯,“你好,我叫宁——”
“哗啦——”一桶水从天灵盖直直浇到脚下,浸湿了池临绝给她准备的裙子,也压垮了她前一秒才整理好的头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爆笑,司迁看着宁可枝狼狈的样子忍不住讥讽道:“宁小姐,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见面礼,还请笑纳。”
水珠顺着裙摆落到地上,一滴,两滴,打在宁可枝心头。
面前的男人笑得温柔,语气却近乎刻薄:“我想这份礼物再合适不过,希望宁小姐能随时保持清醒,不要妄图想你不该想的、做你不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