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小姐上药。”宁可枝被关在卧室里,听见门外宁耀东的声音,她盯着那扇从外面反锁的门,似要将门外的人剜碎。
不一会,一个女佣提着药箱走进来,女佣显然见怪不怪,快速替她上完药后便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宁可枝开口,“我嗓子不舒服,麻烦帮我接杯水,全热的。”
女佣放下药箱,不久便端来一杯滚烫的热水放在床头提着药箱出去了。
门又被反锁,宁可枝环顾四周,对上房间角落毫不掩饰的监控,她在心里暗骂一声。
她站在阳台上朝楼下看去:这二楼有点高啊。
看来得做好最坏的的打算。
“咔哒。”门再次被打开。
宁耀东只穿着一件浴袍就走进来,显然是刚洗完澡。
宁可枝在看见他的一刻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手里更是紧紧攥住刚刚从药箱里偷来的注射器。
“这么看着爸爸做什么。”宁耀东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浴袍,宁可枝忍住心里的害怕,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
“小枝失忆了,就让爸爸帮你想起来吧。”宁耀东双襟敞开,浴袍从肩膀处被他脱去,露出胸膛。
就是现在!
宁可枝抄起床头的水杯就往宁耀东脸上泼去!
“啊!”只听宁耀东一声惨叫,滚烫的热水尽数泼在他脸上,他双眼紧闭,双手抬起想捂住脸却被烫得不敢触碰。
宁可枝眼神一狠,手中的注射器直直朝宁耀东的心脏刺去,又是一声惨叫,趁着宁耀东双手本能朝胸口处移去时。
“啪”一声,宁可枝用了十成十的劲一巴掌扇在宁耀东脸上,然后猛地踹向男人的下半身。
一切的发生不过几秒,宁耀东跪在地上,从来没想过乖顺多年的女儿会反抗,即便她失忆了,多年来的控制也只会让他觉得面前的人更加柔弱。
在宁耀东咆哮着喊人来抓她时,宁可枝已经从阳台翻身而下。
她整个人悬吊在半空中,脚尖距离地面大概两三米的高度。
宁可枝看了眼下面半米高的灌木丛,她当初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时也是跳的二楼,比这低点,但没有灌木丛。
那时是拖着一条骨折的腿硬生生跑出去的,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说也比当时好吧。
宁可枝咬咬牙,真到要跳的时候反而没想象中的利落,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还记得当初跳楼的感受。
疼死了。
“三、二……”宁可枝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姿势正准备松手。
“宁可枝!”
宁可枝一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池临绝朝她跑来,身后还跟着两男人。
她眼睛一亮,“池先生!快来接住我!”
不用他说,跟在池临绝身后的陈远看见二楼阳台上吊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吓坏了。
明明是去公司,自家老板突然更换路线不说,带着他强闯宁家大门时他更是懵逼,如今这情况,陈远赶忙跟着自家老板去救人。
宁可枝成功降落,她抬头看了眼二楼。
她刚刚故意喊池临绝就是要让宁耀东知道池临绝来了,果不其然,宁耀东不敢露面。
“走,”宁可枝虎口逃生,说不心乱是假的,她瞥了眼一旁的宁家管家,紧紧拉住池临绝的袖子,“带我去你家。”
陈远就这么跟着老板闯进宁家,然后又看着老板被宁家小姐拽着离开宁家。
陈远:???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上,宁可枝坐在后座平复呼吸,刚才的经历险中又险,此时的她手臂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过好歹是逃出来了。
宁可枝压下内心的恐惧,肾上腺素的激增让她呼吸有些不稳:“谢谢你,池先生。”
池临绝望着她,眉头不由蹙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是这么问,但结合今天医院里宁耀东对宁可枝不正常的身体触碰来看,池临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想非礼我。”说非礼都是轻的了。
“!!”
竖起一只耳朵吃瓜的陈远听到这个答案不由一惊,能在宁家对宁小姐图谋不轨的人,除了她父亲宁耀东还能有谁!
池临绝抿唇,他只当这父女两人日常相处就是这样,虽心有疑虑也怕是他们给他设下的陷阱,没想到是真的!
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宁可枝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心里却是焦躁。
看管家和佣人的态度宁耀东这么对“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今跟宁耀东撕破脸皮,要是报警反而被他抓回去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她在这个世界身无分文还失忆了,宁耀东作为她的父亲把她带回去再合法不过。
倒是有个关系可以利用。
宁可枝借着车窗倒映,看见坐在一旁的池临绝,男人神色严肃,拧起眉头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宁可枝无奈,可惜这人不愿……
“你先在我家住几天。”池临绝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
宁可枝猛地转头,眼中难掩惊讶:“真的?!”你不是不愿意帮我吗?
池临绝今天在医院明明拒绝了她的请求,现在居然同意了?
宁可枝不知道池临绝是怎么想的,但她当务之急就是要借池临绝这棵大树避避风头,毕竟是宁家的联姻对象,料宁耀东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谢谢你,池先生。”她再次道谢,许是解了燃眉之急,连笑容都轻松几分。
“……不谢。”
宁可枝笑得灿烂,池临绝却咂摸不出滋味:他明明厌烦宁家人,现在却要跟宁耀东抢人。
生活中第一次遇见失忆的人他就已经觉得荒诞了,更荒诞的是他居然就要这么把人带回家。
其实对于把宁可枝带回家,池临绝也说不出是愿意还是不愿。
只是宁可枝要是被宁耀东带回走,他岂不成了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