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赞许地点头,“你写的真好,这字都能去书铺抄书卖钱了。”
几个时辰后,日晡将过,白芷兰和大理寺官员们围坐一处。
众人讨论后,一致认为此案与去年宁州的“五行教”连环杀人案类似。
卷宗上记载,“五行教”是一个修行邪术的教派,曾绑架五位五行属性女子,将她们杀害后,将尸体和五行属性的珍宝一同扔进火炉,用以祭祀。
白芷兰皱眉道:“齐小姐闺名钰儿,这名字确实属金,丢失的也是属金的黄金臂钏。柳娘子的‘柳’姓则属木,丢失的是‘梅花三弄’琴谱……确实符合五行的规律。”
刘少卿神色忧虑:“按此推断,下一个就是水……糟了!”
只见他脸色大变,慌张道:“我女儿名字中有‘水’字!”
刘少卿老来得女,向来疼爱得不行,带着官差们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家。
晚霞似血,染红半边天。
而白芷兰和阿沅则找了家茶楼用餐。
对着满桌子色香俱全的菜肴,白芷兰却食不下咽,接连叹息:
“你说,刘少卿的女儿会没事的吧?”
未等阿沅回答,她又自顾自道:
“一定会没事的,防卫这么森严,而且……我总觉得凶手的目标不是她。”
“因为她没有属水的珍宝?”
白芷兰点头:“是,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属水的珍宝,水晶?总觉得不够珍贵。”
“你有吗?”
白芷兰不明就里:“有什么?”
“珍宝,属木的珍宝。”
见阿沅放下筷子,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白芷兰愣住了。
她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自家祖传的“海棠春睡香”香方,心中一阵惊悸——那香方确实是有市无价的孤品。
她顿时打了个寒颤,咬着牙吐出一个字:“有。”
“我今日见你落款,你叫芷兰……”
“别说了!”
白芷兰失态地大声打断他,抖着手将饭钱拍在桌上,飞快冲出茶楼,径直跑回医馆。
她跌坐在厅堂的地上,抱膝痛哭。
身后传来脚步声,白芷兰知道是阿沅,他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感觉到阿沅在她身旁蹲下,白芷兰扭过头不想看他。
却见两颗桂花糖递到她眼前,耳边传来阿沅慌乱的声音: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柳娘子是替我而死的。”
名中带木属性,且有珍贵宝物的女子,不正是她自己吗?
一定是昨日那个黑衣人,几次追杀她不成,才转换目标,去杀了柳娘子。
“不是你的错。”阿沅道。
“我知道,是那个凶手的错。可是我……我无法接受有人替我而死……我受不了……”
她的声音哽咽,自责与愤怒涌上心头,泪水不断滑落。
阿沅静静看着她,伸手轻拍她的背。
片刻后,她终于冷静下来,擦干泪痕,丢了颗桂花糖在嘴里,坚定道:“一定要抓到凶手。”
此时已来不及去户部查找名册,白芷兰翻开医馆手册,查阅女病人的名单。
列出一页符合条件的名字后,她召来几位街头的“包打听”,付钱请他们打听这些人家中有无珍奇之物。
太阳落山,“包打听”们终于带来消息。
在这些珍宝名单中,白芷兰一眼便看到了“紫玉双鱼玉佩”——鱼,属水。
可当二人匆忙赶到那户人家时,却听说那位姑娘已于上月远嫁他乡。
白芷兰蹙眉:“若目标不是她,那会是谁?”
借着月光,她睁着红肿的眼睛反复看着名单,目光最终停留在“白玉净瓶观音”上。
虽然乍看与水属性无关,但观音手托玉净瓶,瓶中的甘露不正代表“水”吗?
二人狂奔到那户人家,发现二楼一间房的窗户大开。
“糟了。”白芷兰心中一紧,难道凶手已得手离开?
阿沅背着她翻窗入房,屋内一片死寂,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斜斜洒入,透过床帘,隐隐映出床上横卧的身影。
白芷兰浑身颤栗,心脏狂跳不已,难道她来晚一步?床上的人已遭毒手?
她情不自禁握住阿沅的手臂,深吸一口气,慢慢掀起床帘……
——床上并没有人,只有两床叠放的被子,堆叠起来看似有人横躺着,其实并非如此。
她松了口气,心中一阵轻松,也许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姑娘可能还未回房,而凶手也未曾现身,一切或许还能挽救。
亦或许根本就是她猜错了,这位姑娘并不是凶手的目标。
然而,正当她稍微放松警惕时,忽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芷兰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与阿沅对视一眼,急忙寻觅藏身之处。
瞥见房间角落里有个大衣柜,她毫不犹豫地打开柜门,准备躲入其中。
却不料,一开柜门,迎面撞上一具可怖的尸体。
——死者双目凸出,舌头垂落,脖颈间麻绳缠绕,仿佛刚从幽暗的地狱中挣扎而出。
尸体原本倚靠在柜门上,随白芷兰开门的动作竟失去了平衡,直直倒下,犹如一具活物般向她扑来。
“啊——!”
白芷兰惊恐地尖叫,满脸苍白地转身欲逃,然而却一头撞进身后的阿沅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