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道人不再推脱,从包里掏出黄色的符纸和朱砂笔,就在灶台上画符。
“向琴,一会儿出去你直接去救彭医生,那个男人交给我和辰箫。”支落趁这个空档,开始制定救人方案。
“我会用锁魂铃安抚彭医生的魂魄,但那个男人不好对付,他会用司刀颂唱咒语,必定是我们土家族的梯玛,你们要小心,他身上可能还有其他法器。”向琴点点头的同时,不忘提醒他们需要注意的地方。
“符箓画好了。”跛道人将三张符纸分别分别递给向琴等人,又嘱咐道:“这道符最多能撑一刻钟,你们救人要快,否则咱们都会变成冰人。”
三人接过符箓放在兜里,跛道人自己身上也带了新画的符箓,“外面的男人这么看重这个地方,那阵眼必然就在此屋中,你们出去救人,我趁机再找阵眼。”
“好,那就分开行动,出去之后见机行事。”支落给辰箫递个眼色,握着眉月斩走在前边,先伸手打开了门。
外面的房间雪花依然四处飘舞,幸好跛道人画的符箓起到了作用,雪花掉落在衣服及皮肤上,并未结冰。
向琴有节奏地摇起了锁魂铃,开始打乱司刀的声音,彭医生尸身立刻感到头痛有所缓解,不再四处乱扔东西,而是靠在一侧墙边。
男人一边继续摇晃司刀,一边扬声喝道:“我是为你阿涅讨公道,你非但不帮忙,反而出来捣乱,果然是姓彭留下的孽种。”
说完他左手从腰间抽出竹鞭,凌空一甩,就往向琴身上劈去。
支落根本不给他伤害向琴的机会,直接跃到两人之间,单手一转眉月斩,将竹鞭套在一侧弯刀上。
男人眉头一拧,用力想将竹鞭扯回,谁料一时竟拽不动,原来是支落紧握眉月斩与他较量。
他弯起嘴角冷冷一笑,索性扬鞭甩弄,支落收力不及,连同身子竟被竹鞭带起,辰箫见状急忙上面抱住她。
男人带不动两人,索性鞭尾一抖,将二人抛在地上,辰箫拥着支落就势一滚,才避免受伤。
支落倒地后甚是不服气,单臂撑住地面,身子一转再度跃起,眉月斩左劈右砍,将竹鞭利落地切成好几段。
向琴见支落暂时占了上风,抓住时机继续晃动锁魂铃,慢慢地向尸身靠近。
彭医生此刻头痛已经大大减轻,他感觉到女儿的近身,蓦然抬起头,失去光彩的眼睛死死地望向她,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只能缓缓地抬起干枯的手,摸向她的头发。
就在快摸上的那一瞬,向琴退后半步躲开了,眼神闪躲地看向一旁。
尸身没有勉强她,但依旧一直望着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或许这一刻他仅存的那点意识中,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愧疚,太多的亏欠,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实在放不下。
而另一边的男人扔下手里仅剩不长的竹鞭,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几眼支落手中的眉月斩,心存暗忖:没想到这小丫头是个硬点子,自己方才一时大意轻敌了。
由于刚才的打斗,司刀的节奏已经被锁魂铃打乱,他索性放弃此法,手腕一抖,司刀上的小圆片纷纷掉下来,落在他掌心之中。
他停下舞步,将七个小圆片向空中一抛,喃喃地念着咒语,小圆片升到半空中,相互融合,竟然变幻出一只白虎,张着血盆大口,从空中扑向了支落。
支落见状十分恐惧,本能地闭上眼睛欲躲闪,关键时刻,听到跛道人大喊:“别怕,那是幻像!”
辰箫闻言推开支落,夺过她手中的眉月斩,扎向白虎的额头,果然白虎嘶吼一声,倒在了地上。
白虎的身形逐渐消散,却又变幻成一只白色的小虎崽,摇着尾巴歪歪扭扭地走向辰箫。
它的样子萌萌地,无辜地眼神让人不忍伤害,就连辰箫都有些手足无措。
跛道人再想出言提醒,可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他情急之下望向男人,就见男人用司刀手柄正遥指着他。
小虎崽走到辰箫面前,友好地抬起右前脚,好似要与他握手。
辰箫正迟疑之际,小虎崽的右手却变了模样,一只利爪抓向了他。
这般变化突起,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旁的支落迅速上前阻挡,用手刀砍向虎爪,虽然将其打到一边,但手背依然被划到,留下三条血痕。
被打倒的小虎崽再度消失,还没等男人继续施法变幻出新的形状,却听得向琴尖叫一声,惶恐说道:“开始结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