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彭一进没什么底气地回答。
“据我所知,赶尸秘技不传女人,何况琴婆婆看起来那般年轻,真有这般本事?”辰箫是持怀疑态度的,琴婆婆一个小姑娘真不像是个合格的赶尸人。
彭一进倒是丝毫不怀疑她的能力,连忙解释道:“在我们这里,婆婆是尊称,她虽然年纪轻轻,但家学渊源,她外祖父是我们周边最知名的赶尸人,因为家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外孙女,为了家传绝技不失传,才例外将赶尸秘技传授于她。”
这理由十分合理,辰箫也找不出追问下去的理由,支落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在这里继续等,还是先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手臂,虽然现在是六月,她总觉得此地十分阴冷。
彭一进如今也是进退两难,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继续等下去,正犹豫间,只见一道人影已经奔了过来。
来人正是琴婆婆,她一脸怒容,将铜铃别在腰间,瞪眼质问道:“姓彭的,你阿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彭一进被她骂得怔住,随即道:“我阿爸去哪里了,找回来没有?”
琴婆婆却没理他的询问,冷笑道:“你少在这边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你若是还要隐瞒实情,我就放手不管了,由他的尸身四处游荡,万一惹出什么灾祸来,你最好有本事自己处理好。”
支落和辰箫再一次无言对视,看来彭医生的死另有隐情,他们默契地不出声,这时候做壁上观显然是最佳选择。
彭一进被她一番言语喝住,搓了搓手,最后见确实瞒不住,方无奈地叹气道:“我阿爸是自杀身亡。”
“用哪种方式自杀的?”琴婆婆咄咄逼人。
“他是在家里割腕自杀的。”彭一进低声回答。
“割腕?”琴婆婆却是不信,双眼翻了翻似在回忆,“不对,前些日我验尸的时候,可没看到他手腕上有伤口,你还要骗我!”
“我没有,真的是割腕自杀。”彭一进急忙否认,愧疚涌上心头,“我也曾经学过医,阿爸去世后,我将他的伤口缝合好,又专门进行了美容处理,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琴婆婆见他说话时一直低着头都不敢看自己,那样子分明是做贼心虚,她气得连连跺脚。
“现在真的诈尸了,你说怎么办?”
彭一进听她亲口说出“诈尸”两字,惊恐地抬起头,嘴唇抖着道:“那怎么办?”
琴婆婆见他一副不中用的样子更加来气,索性抱着手臂赌气道:“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支落见状实在听不下去了,若是任由两人僵持下去,恐怕耗到天亮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主动走到琴婆婆身旁,堆起满面笑容,劝道:“这事是彭大哥做的不对,可如今这局面就算你骂死他,也是于事无补,还是要麻烦琴婆婆你,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处理一下。”
琴婆婆听她口音就不是本地人,侧面道:“你是谁?是他老婆吗?”
这话一出,辰箫登时沉下脸来,心下甚是不快,觉得这姑娘说话怎地如此没分寸。
彭一进双颊通红,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是我阿爸生前朋友的亲属,特地来参加我阿爸葬礼的。”
“我说你这么个丑八怪,哪里娶得上如此漂亮的老婆。”琴婆婆冷哼一声,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支落听得连连摇头,这小姑娘就像吃了火药似的,到处呛人。
彭一进长相确实普通,但无论如何也不像她口中说的那般丑陋。
“不论怎么样,让彭医生的尸身这样四处游荡,等天亮还不吓着外人。”她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劝解。
“支妹子说得对,琴婆婆你先同我回家去,咱们再商量如何处理,好不好?”彭一进也觉得几人深更半夜地站在这里不像样,若被其他村民看到,更加没面子。
琴婆婆想了几秒钟,终于点头同意,“那就先去你家,反正时候还早。”
彭一进松了口气,领着几人先回家。
等进了堂屋,打开灯,支落这才清楚看到琴婆婆的样子。
只见她穿着长衣长裤,脚踏一双草鞋,水杏眼配上一双翘鼻子,长相透着一股子英气之美,可头发短得同男人的板寸差不多,一看倒像是个假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