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廷伸手握住他的拳头,右腿向前一顶,用右臂肘部向黑衣男人胸口狠命撞去,黑衣男人挨了一下,却不后退,朝着晏廷左臂伤口击打。
红衣女子已经从地上站起,直接就向周灿走去,目露凶光。
辰箫心知不妙,赶忙起身冲到周灿身边,用眉月斩砍断他身上的铁链。
可不等他回头对付红衣女子,腹部突然一痛,低头一看,一把匕首已经插入体内,而握住这把匕首,正是面带诡异笑容的周灿。
辰箫难以置信地看他一眼,强忍着疼痛,一拳打在他大腿的剑伤处,让他一下子颓然倒地。
“晏哥,带支落走!”辰箫咬牙拔出腹上匕首,用力掷向黑衣男人。
晏廷早已瞥眼发现辰箫遇袭,可他自顾不暇,根本来不及救援,此刻趁黑衣男人躲避匕首之际,抬眼一踹将男人逼得倒退,迅速奔到立柱后,弯腰抱起支落,就向跳岩处跑去。
红衣女子恼恨辰箫坏事,冲上去对着他膝盖弯处就是两脚,令他双腿跪倒,辰箫单手捂着腹部,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滴落在地,眉月斩也掉落在地。
被晏廷打横抱着的支落,侧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眼眶顿时湿润,喃喃地低喊一声他的名字。
她不禁想起在叙利亚,他几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可如今他身处险境,她却无力相助,只能眼睁睁地在旁看着。
黑衣男人当然不会放过晏廷二人,很快便追了过来,飞身一跃单脚踢向晏廷后心。
晏廷听到风声,身子一矮,躲过他的攻击,可由于臂上有伤,手劲稍松,差点把支落滑入到水中。
“你带着她这个累赘,还想跑?”黑衣男人哂笑一声,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晏廷不敢再动,心知他说得很对,自己根本无法抱着支落,安全走过长长的跳岩。
他心思一转,决定先用缓兵之计,偏头对黑衣男人说道:“我们几人现在都无力反抗,不如好好商量一下,说说你们的要求,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守灯人和互人是天敌,有什么好说的?”黑衣男人觉得他的提议简直是个笑话。
“我不是守灯人,我可以帮你们调停。”晏廷为了表示诚意,抱着支落转过了身,面对着黑衣男人。
“好,既然你不是守灯人,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听听我们的恩怨,你再选择站哪边,怎么样?”黑衣男人同意了他的提议,向红衣女子打了个手势,扬声道:“晚心,把他们几个带回去。”
名叫晚心的红衣女子眉头一蹙,似是不太同意,但到底拗不过他,上前故意踢了辰箫一脚,才一手一个,拎起他和周灿,走到跳岩上。
晏廷抱着支落,跟随他们走过跳岩,来到土丘环抱的岸边地带。
黑衣男人走到一座土丘前,伸手按了下暗处的机关,一道暗门打开,几个人鱼贯而入。
晏廷进来之后,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左右还有房门和门帘,应该是通往其他房间,而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大约十几米,摆着木质家具,地面上还特地铺了毯子。
晚心随手将辰箫扔到地上,而把周灿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拿出医药箱,开始替他清理伤口。
晏廷受伤的胳臂也有些支撑不住,他将支落放到一侧墙边,让她倚靠在墙壁上。
黑衣男人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才斜靠在桌边,看向晏廷道:“你知道我们互人一族和守灯一族的恩怨吗?”
“我只知道个大概,据说你们结怨几千年,双方的日子都不好过,倒不如坐下谈谈,何必一直缠斗下去?”晏廷摆出和事佬的姿态,给人一种他保持中立的感觉。
黑衣男人挑了挑眉,无所谓地笑笑,“我叫子雍,这是我的妻子晚心,我们本来还有一个儿子,可惜他如今不再了。”
晏廷心下一沉,听他提起儿子,忽然升出不详的预感,犹豫片刻才道:“祸福难料,还请二位节哀。”
“节哀?”晚心像是听到了多么可笑的言论,抛下周灿,走到子雍身边,连声冷笑,“雍哥,咱们儿子惨死在守灯人手里,只换了节哀两字。”
晏廷怔住,心想这下坏了,牵扯到人家爱子的一条性命,怕是不好了断。
“我们的儿子,当年就是被那些自称守灯人的畜生们,活生生地剖腹而死,当时他的父亲可是亲眼目睹。”子雍冷哼一声,抬手指向倒坐在一旁的辰箫。
“还有她,她是如今掌灯亲自培养的提灯人,那位掌灯当年也在现场。”他猛地将手中杯子,掷向了墙边的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