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祂究竟知道多少?
“你现在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安科朝他微笑了一下,那一瞬间,甘幽霜仿佛能感到柔和海浪拍打礁石的感觉,把他紧张的情绪如同海潮般退走。
“我想保护你们”,甘幽霜毫不犹豫地说。
“一直吗?”
安科的眼睛微微睁大,不愧是传统意义上的气运之子,这想法就是正统。
这么说吧,当甘幽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科觉得他仿佛在发光。
卧槽,遇到圣父了!
“嗯”
他哪里知道甘幽霜看似是在认真地用眼神证明自己的信念,实则是看着他眼睛旁边垂落的蓝白色触手和布满暗纹的鳞片独角想入非非。
甘幽霜的瞳孔正在变成一片液态的月光,盈满了欲。
祂那些垂落在神耳侧的触手正在伴随着呼吸缓慢的从祂皱起的眉游走到那晶莹的锁骨,半透明的吸盘吐着微蓝的粘液,在白得发冷的肌肤上蜿蜒出痕迹。
那独角上的鳞片仿佛晶体棱柱,反射着他渺小而布满渴望的可悲模样,海洋调的香气和甜品的柔和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他舌尖泛起一丝金属的锈味…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安科摇摇头移开视线,然后伸出独角旁边的几根触手揉了揉甘幽霜的头,叹了口气,“那我就不能跟你说太多了,我怕你接受不了真实的情况”
“我可以知道多少?”
勉强清醒过来的甘幽霜咽下一口水,手指紧紧扣住衣角,指节发白。
他仍然十分执拗,就是希望,就算自己不是最强的,至少…也能帮上一点A的忙。
他希望祂能鲜活的活着。
安科思索了一下,就给他讲起了自己在外太空和哈迪斯看到的那堆东西,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讲了,所以三两下就讲得差不多。
“你可以认为世界是灰组成的,但是不要认为自己早就消亡”
一边讲着,安科还拼命给甘幽霜强调这个,就怕他跟许愿一样,信了以后马上回镇神碑。
他并没有讲这个世界实际上是甘幽霜的梦这件事,就是怕甘幽霜信了以后嘎嘣一下醒了,然后什么都实现不了。
都踏马在做梦了,孩子现实这么惨,梦里就给点好的结局吧。
“那我…该怎么才能保护你们?”
甘幽霜不知道什么时候仿佛受了蛊惑般站起来,走到安科身边轻轻握住了他垂落的触手,身子则缓缓贴上了他冰冷粗糙的鱼尾。
“这取决于你,但是我们希望你至少把高中读完”
安科很自然地把孩子揽到怀里,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甘幽霜还只是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朋友而已。
他从伊万那边学了一手,最好不要用我为你好为理由逼迫别人,但是目前专制独裁惯了的草履虫本虫还在适应这条规则。
闻着安科身上的冷香,甘幽霜深吸一口气。
“我想加入守夜人,只能待在守夜人组织才可能遇到敌人,我必须加入一个特殊小队,我需要成长,成长到能和你们比肩…”
“至少试试”
他觉得自己这样完全辜负了A祂们希望自己找个好工作好好生活的期望。
“行”
听到他的回答,甘幽霜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安科莹润的下巴出神。
A平常可是经常对着自己唠叨当守夜人狗屁不是,穷得出门都没有换洗的内裤穿,没想到自己一说祂就答应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读书吗?”安科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
“我觉得你挺聪明,多学点知识,至少别像我一样在外头经常给人骗”
安科始终认为人就该多学点知识,越傻逼越要学。
他自己就是个足够傻逼的玩意,知道当蠢货被愚弄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所以他才希望甘幽霜能不别像自己一样。
“毕竟知识就是力量”
然而,听到安科话的甘幽霜却很懵,A还给人骗过?他记得,自己记忆里祂从来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啊?
不过他还是应下了这个要求,读书和加入守夜人并不矛盾。
就这样,在月色的照耀下,当甘幽霜准备邀请安科和他睡一起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从他心底里冒出来。
在氤氲流转的彩墨星云间,暗朱砂与孔雀蓝的漩涡深处,悬浮着某种半透明的生命体。
他看见,它如浸泡在羊水中的胚胎,珊瑚粉的肉质薄膜包裹着液态琥珀般的内核,本该生长骨骼的部位却被一条泛着冷光的工笔白描脊骨,红蓝色的筋脉在月光冻石般的椎体里流淌,无数琉璃泡状物正从它青莲紫的褶皱间渗出,长得好像个生物书上见过的正在运输蛋白的细胞。
“甘哥…救…”
细胞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