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在被犬扶住的一瞬间，再次拔出了时雨金时，挥出了刀刃。

犬的反应很快，后跳一步就避开了这道远没有之前利落的攻击。山本勉强支撑着，紧握着刀刃，看着犬的方向，眼神却还带着涣散。

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清醒。

也不能说他不清醒，因为他现在的思维能力是和之前一样的，而且也没有真的昏迷过去的迹象。他只是感官被迷惑了而已。

山本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景象。

阿纲被一个提着铁链球的男人打败了，疑似身受重伤、浑身是血地被那个男人拖着走。

山本看到那个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确实冰冷的嘲笑，而那个男人的右眼，是红色的。

那只红色的眼睛里镶嵌着黑色的数字六，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而那个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意，浑身像是笼罩着黑雾，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山本试图冷静下来。

不对，这个画面是假的，因为没有其他人在。阿纲的那个家庭教师也不在这里，而且阿纲更没有变成恶魔。

之前阿纲一直在用恶魔的姿态训练，他听说，阿纲在恶魔的状态的时候，已经变得很厉害了。

山本试图这么说服自己，可不安的揪心感还是让他逐渐提起了一口气。

心脏不断跳动，几乎要砸开胸腔跳出来，山本很容易就能回想起大半个月前、看到纲吉突然失踪时的那种感受。

他是和阿纲签订过契约的专属骑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他选择效忠的圣子沢田纲吉，但他之前，根本就什么都没能做到。

这一次，他们也被分开了，他这样，还能算是专属骑士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过炽灼，山本感觉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阿纲是很弱的。

这样的想法一直盘旋在山本脑海的最深处。

阿纲在教廷里的地位很低，总是会被欺负、也不擅长和人郑卓，他只要稍稍一调查，就能知道阿纲以前的糟糕处境。

哪怕有笹川京子和笹川了平的帮助，阿纲的处境也依旧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阿纲本人根本不擅长争执，也不擅长抵抗。

阿纲总是会被强行托付一些以阿纲的能力、本来应该很难完成的任务。

过去阿纲到底有多少次是因为运气才活下来的，山本根本无法想象。

即使是这样，阿纲也依旧记得圣子的职责，和其他圣子不一样，阿纲在那个时候还是救了他。

所以他……应该要保护好阿纲的。

“唔……”山本的头部一阵刺痛，突然出现的疼痛感让他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可山本依旧死死盯着前方，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那个对他来说相当可怕的画面依旧停留在他的视网膜上，而那个拖着纲吉的男人转过身来，正对他说些什么。山本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但同时，山本也模糊地能看到现实里的景象，他依旧能看到犬站在不远处，似乎要攻击他。

必须要……保持清醒。

山本脖颈上的青筋都暴起，强行忍耐着，但那种诡异的幻术，却依旧在对他的脑海产生特殊的作用。

那个男人的声音在影响着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