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女人,一旦找到就地处死!”
我:“……”
唯一反驳他的是一个口吻轻狂的青年,话音里难得地透出恼恨跟纠结:“不要吧,我们不是要靠她找到俄罗斯人吗?还是先问话,把情报套出来再放…我是说再杀,也不迟。”
他的话说完,太宰治也沉默了。
他探究地开口:“你追上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中也?”
我听见里面传来杯子打碎的声音,以及恼羞成怒的“没有人工呼吸”。
我:“……”
森鸥外:“……”
森鸥外:“让您见笑了。”
“哪里,”我说,“这恐怕都是我的错。”
森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意思是的确都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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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一场关于如何追捕入侵者的会议召开到一半,参与者是□□最高领导层——三位干部。
之所以是三位而不是理论上存在的五位,一方面,缺席的一位干部仍在欧洲公干。而另一位A干部的尸体就停在太平间。
太宰治别了一只铅笔在耳边,手上装模作样地拿着一叠文件,我从背后看到文件上其实一个字都没有,分明是一打A4纸。中原中也坐在面朝出口的位置,看见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说你别太嚣张了,现在连港-黑总部都如入无人之境。他看起来大衣一掀就能跟我打架,下巴有一块青红转紫的瘀伤,是被我用枪托打的。
太宰治的A4纸像下雪一样飘在地上。
我打招呼:“港-黑的各位大人们,你们好。”
森先生说你太谦逊了,可不像你以前。他指着唯二空着的两把猩红高背椅让我坐。那是A干部生前的椅子,铭牌甚至没有撤换下来。我跟他商量:
“要不我还是站着吧?”
森先生坐回上首,只有中也和穿艳丽和服的女人站起来,表示了一下敬意,太宰结结巴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肆?”
“什么?”中也怒气冲冲,“你认识这条青花鱼?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森先生不咸不淡道,太好了,寒暄的部分可以省略。我把目光落在唯一脸生的女人身上。尾崎红叶用宽大的丝绸袖子掩着半张浓淡相宜的脸,我说初次见面,之前就听说过您了。她暧昧道:
“首领以及其他干部在场的情况下,我成为第一个被礼待的对象可不多见。您确实是一位讨喜的客人。”
“哦,”我说,“想必曾经的客人要么是男的,要么瞎了眼,才会看不出谁是房间里最不该得罪的人。得罪了您,搞不好尸体都找不到。更何况您还这样的强大美丽,令人心折。”
太宰和中也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声。
尾崎红叶笑了:“我从异能特务科的泉那儿听说过你,她说,你是一个很难搞的小…”
她顿了一下,没有把后面可能存在的[王八蛋],或[碧池]说出口。男人对女人说这样的话是荡-妇羞辱,女人对女人则是最高程度的褒奖。
森鸥外击掌,吸引在场所有的目光,只是他的微笑里有一股“明明我才是这个黑心作坊的主人”的勉强意味。
“我有一个提议。”他说。
太宰和中也的表情紧张起来,生怕他提议的内容是把我浇上水泥,塞进汽油桶,干了以后沉到海底。
“既然A已经死了,”他没有任何可惜的意味,仿佛死了一条走狗,“而这位年轻的女士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和经济损失(我:其实是我前男友干的),既然如此,让她加入港-黑还债很合理吧?要举手表决吗?”
太宰叫了一声“好耶”,举起两只手。红叶在笑,中也神色纠结,但都不像反对的意思。我很想说“你们是幻影旅团吗,杀了成员就能自动加入”。
我看到了森鸥外的眼睛,想到的却是:
他是一个比费佳更高明,也更耐心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