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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幕间-森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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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地望着她:“您要去我那边上课吗?”

他已经连阅览室有会后空翻的猫这种借口都想了,大不了让十四岁的太宰君穿上玩偶服抵债,他的医药费从来没有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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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森鸥外除了继续担任医生,也承担了向导的责任。为了聚会整条酒吧街被包下来,地下室里人人狂欢,同盟少主找了张桌子趴着写作业,弯着的脊椎像一张坚韧漂亮的弓。被路过的同乡姐姐一巴掌拍在背上:

“坐直了写。”

森鸥外说,怎么您的意大利导师给您留日文的作业。少主眼皮都不抬一下:“连他们的十代目都是日本进口的,我写日文的作业有什么奇怪。”

他存心讨好:“要不要我帮您写?我很擅长模仿笔迹。”

她嘀咕着你怎么敢羞辱我的尊严?被发现我可就要被浇上水泥沉进地中海了。森鸥外替她掖了一下挡住眼睛的碎发,如愿见到了他日后会在宝石堆里寻找的蓝色,温和道:

“那我就跟您一起沉下去好了。”

出于学术精神,他问她在写哪一门的作业。少女把课本递过去,[情感操纵与语言艺术],旁边有用母语写的小字,根据自己的见地备注为[□□]。森鸥外问怎么考核。

“分理论和实践。实践是小组作业的形式,”她说,“两两组队打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落了单。”

但森鸥外可能知道。

“合格的标准是在不使用武力的前提下,让对方说出[我输了],也可以是行为的认输。小组成员在里世界的地位越高,分数就越高。不会管用了何种手段,也不在乎是什么语境。输就是输。”

写到一半少主犯起懒,决定去买包,最后什么都没买反而给他选了一支百利金(Pelikan)的钢笔。店员见衣着相差太大,很自然就把他当成吃软饭的了,问女士,账单寄到哪儿。

她支支吾吾半天总不能说寄到□□宾客楼侧翼,脑袋一片空白,脱口而出:

“玛菲娅(mafia)钢笔株式会社,你就说寄给他们的合作伙伴,也是一家文具社。”店员的目光透着古怪,潜台词是你们这样的人心思真的好难猜。

森鸥外一边笑一边被她用包装盒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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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怎么说权势和力量是世上最好的迷情剂。如果再加上这个人本身可爱又蛮不讲理的生命力,再理性的人也会认栽。

森鸥外有时摸到胸前的手帕,惴惴不安想,他和那些喜欢女高中生的男人有什么区别,母亲还活着恐怕会打断他的腿。

转头他买了一条蓝领带放在医务室的桌上,果不其然少主来串门时看上了,说要借用一下,又问横滨的哪家可丽饼做得好,她很快要约朋友一起。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当然是女朋友。她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一种近乎直觉的占有欲,却不知道这是森精挑细选的上供品,软饭毕竟不能经常吃。

直到吃完法餐后的两三天她都没还回来,一开始说送去干洗了,后来说女高中生的事能叫偷吗?

计划大成功。

然而在这一季的告别晚宴上,她还是把领带还给他了。捕兽夹外面裹的蜂蜜再厚重,聪明的野生动物还是能闻到铁锈味和血味,吃下蜜饵后一脚踢翻兽夹,洋洋得意地离开。后来复盘的时候,森鸥外意识到很多事情,其实提早显露出过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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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大厅通宵达旦,空调打得再低,热气也几乎蒸腾成了雾。没有自己要找的人,森鸥外知道扭头该去哪里。

□□的阅览室就藏书量和面积而言称得上小型的图书馆。他不羡慕BOSS拥有的地位,情人,武器库…但他确实羡慕这里。图书室向所有的高层人员开放,尽管绝大多数的黑手党会把娱乐的地点定在酒吧,或情人的家。森鸥外初来乍到时,书架上不少精装书甚至没有裁开书页,这里几乎成了森医生专属的地方。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老实说,他看见丢在门边的高跟鞋吓了一大跳,以为谁带情人找乐子来了。该死的黑手党,上哪偷情不好跑到图书馆偷情。走过去发现书架背后亮着灯,另外一只失踪的高跟鞋挂在脚背,少女从书页中抬头,光照进她的眼睛。

像图穷匕见,照在了手术刀上。

他自己曾经有很多次是握刀的人。

森鸥外压抑住内心的警惕。

“您怎么在这儿呀,”他叹了口气,把捡回来的高跟鞋整齐码在一边,“今天晚上的告别会您不参加像什么样。”

十有八九是中途溜出来的。唇膏由于吃东西氲开了一些。但凡晚宴都有着装要求,那些沉重的头冠,项链…被她不耐烦地摘下来统统堆在手边,因为过分的夸张看起来像赝品。他十六岁的时候还在攒大学学费,这位轻飘飘就拿钻石当弹珠玩儿了。

“怎么,你要去告发我吗,”少主阖上书,“穿高跟鞋跳舞害得我脚好痛。你不也遛出来了,我们也算共犯了。”

逃席算哪门子的共犯呢,又不是杀人放火,森鸥外叹气。

她懒洋洋地把酒和杯子递给他,森鸥外说:“阅览室理论上是禁止饮食的。”

然后接过瓶子喝了一大口纯烈酒,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说现在是共犯了。

毕竟是离开前最后的夜晚,不说些什么好像缺乏仪式感,想问她以后还会不会回来罢,仿佛输了一般,成全了对方的网课作业。森鸥外在高墙面前从没有认输过,要不要对她服软,他没想好。而她却开口,好像问题已经存放了很久,连要不要问也想过好几轮了: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森半真半假道:“如果是邀请我跳舞,您不需要问,如果想让我给老首领投-毒帮您篡位,答案也是肯定的。”

“……”

“什么啊,”慢了一拍,她终于笑出了声,“你听得懂啊。我的问题是,森先生,上任医师是你杀的吧,你为什么非要踩进这一摊浑水里来不可呢?”

“……”

月光照亮了水磨石的地板。

他曾经爱她的傲慢,这时候就有多恨她的傲慢。指挥他杀人的人从来见不得他脸上的血,生来含着金汤匙的人问他为什么要把衣服下摆弄脏。月亮之所以是月亮,难道就是因为居高临下吗?

“我也有一个问题,”森鸥外温和地说,“晶子知道,原定要和她交换异能的特工是你杀掉的吗?毕竟当时的她不可能不愿意。她厌恶极了自己,只恨不得把天赋从身上撕下来。”

她的目光迟疑地挪开。后来回忆这一刻,她说森鸥外有一双饥饿的眼睛,不能对视太久,不然会理解他为什么会吃人。而人是不应该吃人的,无论如何都不应该:

“你知道嘛,我来横滨,原先只想和晶子一起吃可丽饼,看棒球赛,顺便看看你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森鸥外盯着地上的月光,顺便研究了一下美缝胶。原来她确实有好奇心,只不过他才是被端详的对象。

她选择看天上月:“…结果发现你不是怪物,起码不是我的怪物。你也不是英雄。英雄是苦的,而且是死的。你是一个冷酷,虚伪,下三滥的成年人,但是对领带有很好的品味。”

于是她错过了他猛地抬头望向她的眼神。

“有件事你搞错了,森先生。”

她站起来。森鸥外后来见过很多骄傲的人,美丽的人,锋利的人,温柔的人,但再也没有见过像她一样的人了。就连她自己,后来也成为了自己口中非常糟糕的成年人:

“晶子不是你的蝴蝶,她是我的蝴蝶。”

终于,一只怪物找到了世界上它的同类,只可惜一个旅程即将开始,一个即将告结,很地狱的笑话是都很喜欢蝴蝶。

森鸥外能说什么?

他既不能说[请和我跳一支舞吧],也不能说[你就不能成为我的怪物吗]。

他一生之中仅此一次的谅解,仅此一次公正的判词,为什么非得来自眼前的这个人呢?

森鸥外只好闭上眼睛:“是因为晶子救了您的兄长一命吗?”

他听见她说是,生命债在她的故乡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必须用同等贵重的东西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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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森鸥外甚至不是她生命中出现的第二个医生,也就无从谈“明明是我先来的了”。十六岁的闻人肆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吧”,往后她还要再说一次。

几个月后她的学期接近尾声,色-诱课的实践部分空空如也,问了一大圈学弟都含糊其辞,也不表示自己有空,但别人绝对没空。找不到人搭伙做小组作业,她想好大不了挂科,对reborn说“我一败涂地”。他能拿她有办法吗?他又不能真的开枪打死她。

评分当天reborn收到跨洋快递,邮递员说是闻人女士落下的作业,请他批完转交。把她叫过来当面确认的时候,她说不可能,她从不落下写完的作业。Reborn高深莫测地看她:

“你做了什么?”

这是什么话?

她把生平做过的坏事想了一遍,招供了一个乱丢垃圾。

Reborn把盒子往前推:“那人家为什么给你黑曜石的戒指?”

等于把港_黑玉玺寄过来了。

碧洋琪在一边夸她打破了自己的记录,多年前她在reborn身上赚到了不少学分。Reborn若有所思道:

“我原本以为你在色-诱这门艺术上没什么天赋,现在来看,我确实十分擅长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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