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赛本身就是陈昱煋临时起意,再加上是假期的最后一天,这位教练大发慈悲,没有复盘,直接让大家解散了。
他自己倒是没回宿舍,跑去了一队训练室。
秦杭三个都没走。
以这群职业选手的作息来说,时间还早得很。罗云正准备开直播,见陈昱煋进来,抬头打了声招呼。
卢文曦歪坐在椅子上,压着他那个被暴力蹂躏到折腰的鲨鱼玩偶,看起来蠢蠢欲动:“昱哥,刚才训练赛你看了没,打得好爽。”
“看了,打得不错。”卢文曦刚才三把击杀数据都很好,陈昱煋看着他的样子是打高兴了,心里也有点乐,“你这就得意上了?知道你这几把为什么能打得这么爽吗?”
“知道啊,”卢文曦眼冒精光,“那个新来的,叫什么来着?”
“许闻意。”
“对对对,许闻意,打起来真给劲儿!”
卢文曦被传为“队霸”,主要就因为他脾气火爆说话又直,比赛里看见队友失误基本没有能忍下来不哔哔的。
秦杭比赛发挥一直很稳定,实力上卢文曦是服气的,加上作为队长还有一些威慑力,很少被他念叨。罗云基本把他当个低情商儿童,高兴了争两句嘴,不高兴了根本懒得理。而同为突击位的姜桐,被他喷的最多,两人闹不愉快的时候也最多。
FOG几乎每次比完赛,都会有战队粉丝骂他是搞队友心态的毒瘤。不过卢文曦自己倒是心态很稳,不管陈昱煋怎么教育,打得不爽了就憋不住。
也就多亏FOG现在的成绩还不差,不然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陈昱煋瞧他说得这么真诚,不觉好笑:“你还有夸人的时候?”
卢文曦一脸的理直气壮:“看到我和他的配合没!这兄弟有几把刷子,不然跟不上我的节奏!”
许闻意的角色造型跟他本人一样惹眼,是个黑皮爆炸头肌肉男,曲南鑫当年注册的时候随机出来的。角色形象重置卡只要30块钱,但账号给许闻意之后他就再没改过,可说他对外表不在意吧,一套又一套的限定时装又从来不落。
卢文曦回味着几把比赛中YYii的操作,还有那个壮硕黝黑又透着一丝精致的猛男,觉得这位新来的青训生十分对他胃口。
陈昱煋和秦杭听到他这一声兄弟,想起许闻意那张俊秀精致的脸蛋,心里别扭极了。
偏偏卢文曦毫无知觉:“哦,对,我还没跟他打过招呼呢!他在哪儿?”
“我过来的时候还在大训练室。”陈昱煋道。
“行嘞!我去找他!”
卢文曦把鲨鱼往桌上一扔,抬脚就往外跑。
“哎哎!慢点儿,你别吓着别人!”他想一出是一出,秦杭只来得及拦了一嗓子,对方脚下却连个停顿都没有。
陈昱煋见怪不怪,他来一队训练室找秦杭有正事,对着秦杭说:“让他去吧。跟我去会议室。”
陈昱煋在隔壁会议室的电脑上把刚才几把训练赛的录像加载下来,在许闻意发挥比较好的几场战斗打了标记点。
“跟他打了三把,感觉怎么样。”
“节奏很好,战斗全程跟上,基本上没有失误,操作和姜桐、二火(卢文曦)比还有点差距,但是底子不错。”
比赛中需要集中精神,秦杭不可能实时关注许闻意,而且他是非观赛视角,很难注意到一些细节,只说了三场下来的直观感受。
“嗯。”陈昱煋说,“他没有正式受过训,操作上差一点正常,这个可以练,你来看看这个。”说罢调出了一段战斗。
这是训练赛第一把的第四个圈,FOG在进圈时碰到了AFG。
辐射圈马上就要开始收缩,罗云在稍远处架枪,秦杭开车带着许闻意和卢文曦冲到近点,迅速解决了两个。
AFG剩下两人在安全内一个山坡上的高点占据掩体,不过FOG的车子快被打爆了,很难继续硬冲,他们三个开始绕坡,从不同的方向接近。
秦杭还记得这一场,他到达近点后从侧面解决了一个。
但这会儿看录像,才发现那个对手其实一直架着他的方向,只是许闻意在他摸近前朝对方点了几枪,敌人循声调整了角度,使得他抓到了侧面的破绽。
陈昱煋把进度调回了许闻意开的那几枪,再切换到YYii的主视角。
许闻意在山体间向上摸,中间开镜瞄了一眼,看见掩体后的敌人露出的一只脚。
他的角色在运动中,能打中的概率微乎其微,但许闻意连镜都没开,只是端起枪腰射打在敌人脚边。
陈昱煋暂停录像,把镜头拉远到导播视角,给秦杭圈了一下当时几人的方位:“他这几枪你看明白了吗?你当时在这儿,靠的最近,他这几枪本身就没想打中,你们几个的位置他算得很清楚,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你制造机会。”
秦杭心头微震,他没想到这一次交火的结果,关键点竟然在于许闻意。
他看着屏幕,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当时的情景,开始模模糊糊地察觉到这几把训练赛打起来这么顺的原因。
许闻意的表现不错,配合起来也很舒服,但要说极其亮眼的操作倒不是很多,所以为什么能接连拿下三把,他之前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临时发起训练赛,其他战队要么阵容不齐,要么打得不太认真。
但通过录像,他能非常直观地看到许闻意在每场战斗中是如何配合队友,又是如何掌控局势的。
陈昱煋松开鼠标:“在临场战术方面,他处理的很细腻,而且一直在给你们打配合创造机会。”
秦杭有点奇怪:“我之前看过他的直播录像,我记得他自己冲的挺厉害的,跟今天打法完全不同。”
“是,他直播时候的队友不像你们,都是普通玩家,需要他往前顶,带节奏。”陈昱煋评价道,“今天他刚刚入队,就能根据队伍情况做出调整,相比于他的操作,这一点才是最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