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去巴乃这事,沈玘觉得可以再商量商量。
但是吴邪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据他所说,去巴乃能遇到什么危险?无非是住几天找些东西而已。
“穿帅点穿帅点。”胖子不但没阻止,反而在一旁怂恿道,“咱怎么说也是要装大款,小玘这长相土财主当不了,花花公子纨绔大少还是可以的。”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实在有道理。
沈玘张了张嘴,还是爱惜羽毛的没骂出声,只是瞪了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眼,低低骂道:
“毛病。”
他干脆不理这两个家伙,自顾自的拖了张椅子坐到张起灵身边,见人看了过来,一下子软和眉眼,勾出一个相当漂亮的笑。
“他们好吵哦。”沈玘口吻抱怨,“不介意我坐过来吧?”话虽如此,就算张起灵明明白白的表示介意,他依旧不会离开,客气和礼貌到位是世故,赖着不走那都是人情。
张起灵被灿烂的笑容晃了眼,颔首表示随他便,沈玘也相当不客气,变本加厉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沈玘莫名其妙想点上一支烟,没有为什么,单纯想点上一支烟。
也许不是拿来抽,仅仅是看着白茫茫的烟雾丝丝缕缕的向上漂浮、无影无踪,或者闻一闻烟草燃烧的气味,安抚紧绷成弦的神经。
他大概会抽一口。也不多。感受肺部被白茫粉烟雾灌满,尼古丁会放缓他的心神,怎么都好。
点上一支烟,怎么也比现在好。
他还是忍住了点上一支烟的冲动。尽管心神都被莫名的幻想牵引,尽管精神紧绷到极点。
有点矫情了。
沈玘心想。
不能抽便不抽,何必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那没办法呀。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沈玘最后还是松口去了巴乃,他仔仔细细地收拾出自己的行李,见他如此严阵以待,吴邪颇有些稀奇,“不过是去找小哥的记忆,又不是夹喇嘛,何至于?”
沈玘睨了吴邪一眼,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抱上木盒施施然略过他走了出去——这东西上不了飞机,需要托人带到巴乃。
等到了地方,沈玘果然展现出一个花花公子该有的派头,墨镜松松垮垮地挂在顶上,衣服胡乱敞开口子,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垮在张起灵身侧。
胖子见他这副模样,乐的直笑,对着吴邪努努嘴,“喏,比少爷还少爷呢,哪家少爷能把咱使唤成这样?”
吴邪也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见沈玘眼神不善的看了过来,故作严肃的训斥胖子,“怎么说话的?惹了咱玘爷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这两人噗嗤一笑,揶揄的看向沈玘,见人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别过头去,像只被惹炸毛的猫,于是凑过去顺毛。
几人来到瑶寨,一路问到一个叫阿贵的家,阿贵四十多岁,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年纪不大,不是很意外的看着他们找上门,轻车熟路地带他们去房间。
晚餐吃的很不错。在杭州那几天算是清了清肠胃,沈玘满足的小口抿着甜酒,时不时夹两块肉尝尝味,只觉赶路的疲惫消失的无影无踪。
胖子喝大了,大着舌头对阿贵说自己不想走,边说还拍拍沈玘的肩膀,嬉笑着表示他们两个都有钱得很,玩笑的叫阿贵把女儿嫁了他们,他会种地,沈玘虽说不一定能种地,但人家读书好,吃的饭比种地好了不知道多少。
沈玘怕胖子给阿贵打了,边随口应着他道:“我可不好耽误人家小姑娘。”边将他推出去吹吹凉风醒醒神。
胖子顺从的被他推到大厅,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拽住他的手不让走,看似发懵的眼神十分锐利的盯着一个方向。
“小玘,你看,那是谁?”胖子说着,手指点点一个方向,沈玘顺着看了过去,神色一滞。
“陈文锦。”他道,“那是陈文锦。”
吴邪稀里糊涂的被沈玘叫了出来,他正稀奇,却见墙上的照片,里面笑颜灿烂的陈文锦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立刻问阿贵道:“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阿贵过来看了看,“几十年前。”陈文锦身边身着瑶族服饰的男子正是他的阿爸,这照片是考察队过来时拍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了胖子出血,阿贵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他们。
几十年前这里来了考古队,在山里待了六七个月就走了,具体做了什么不清楚,只是让向导三天去羊角山里一趟,除了一回,向导有次提前去了却没发现人,第二天去的时候,营地却又热热闹闹的。
若是别人,估计也就寻思这故事来得稀奇,偏偏是他们四个听到了这事。
几人琢磨得去一趟羊角山,阿贵拗不过他们,只说得过两天找猎户带他们进去。
两天时间正好,他们还得在村里打听张起灵的事情,并不冲突。
见此,沈玘暗暗庆幸自己的谨慎,房间里的木盒没有白拿。
胖子被突然出现的斗迷了眼,拉着阿贵问东问西,吴邪和张起灵靠在廊柱上看月亮,沈玘琢磨着擦一擦那把横刀,正要往回走,冷不丁感受到一股视线。
沈玘略一挑眉,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体,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吴邪?
吴邪像是喝多了有点发懵,揉了揉眼睛,确认什么似的往窗外看去,沈玘见他吸引了莫名的注视,猛地转身看去,却见一个肩膀极度垮塌的黑影,正望着他们这边。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