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肆虐后暖阳姗姗来迟,世界是银白色的,只有枯萎的高大乔木矗立在雪山上。上杉惠瘸着腿拉开木门,时间仿佛在雪景下静止,世界变得寂静无声,这座半山腰的小木屋往外瞧去至少有几公里不见人烟,他对冻伤的知识了解不多,误判了身体状况,缩在火炉旁烤了一天一夜火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左腿从膝盖往下已经被严重冻伤,大片大片的皮肤缺血坏死呈现黑褐色,如果此刻没有哪位绝世神医“恰巧”路过,上杉惠心知自己这条腿怕是要保不住的。
他一瘸一拐地踩在积雪里,白色的大地光可鉴人,和服的下摆扫着积雪,他在五个白雪覆盖的土坡前停下脚步,隆起的土坯里面是灶门家的母亲与4个年幼的孩子。
上杉惠深吸一口气,拎起从厨房找出来的铲子,颤颤巍巍掘坟的身影像个年迈的老人,他瘸了一条腿,腰侧用力时很容易让他脚步不稳,踉踉跄跄地吃了一嘴雪泥。
他就知道每次重生的地点时间早就冥冥之中被安排好了,要不是他没勇气拖着失去一条腿的觉悟活下去,他或许会舍不得好不容易恢复如新的身体对灶门家视若无睹.....这群孩子爹话里话外都表示不会怪他来着。上杉惠默念男主角千万别记恨他掘了他家坟.....这冰天雪地的,尸体不至于腐烂得多快吧......也不知道现在离灶门炭治郎带着祢豆子妹妹走了多少天......
18岁身体的体力较以往好了不少,上杉惠这几天把灶门家剩下的储蓄粮都给翻出来,吃饱穿暖才有力气干苦力活。
每挖出一具尸体上杉惠良心就要痛一下,灶门炭治郎很用心地给他们擦拭过身体上的血迹,换上能够找到的最好的旧衣服,把孩子素日喜爱的玩具都放在他们怀里,与母亲、弟弟妹妹一同埋进小小的土坯。
上杉惠挖完5具尸体后累得直喘气,衣角都沾满泥浆,显得颇为狼狈,可是除开手脚之外身体热腾腾的,运动确实能抵御部分寒冷,换做平时这种大雪天他不抱个汤婆子是死活不肯出门的。
上杉惠犹犹豫豫地脱下这堆尸体上的衣服检查伤口,大部分都是一命呜呼的致命伤,位在胸口和脖子,5个人加在一起大概血量是够用的。
此刻大概是正午,薄薄的阳光洒照下来,上杉惠从存放柴火和煤炭的小屋里搬来一大一小两只澡盆,各放半盆水加热到适宜的温度,比了比左手的手腕和肘部,精神略微恍惚了一下。果然破窗效应不是空穴来风,他先前断了一根手指,紧接着又被人切了两根......从前可没什么人总想着要剁他的爪子.....噢,仔细想想无惨也是威胁过的,但从来都是嘴上说说罢了。
他有一双很美丽的手,十根手指指骨分明,纤长白皙,润如羊脂,双手沾着灰尘泥巴,指腹因长时间握着铁铲磨破一层皮,鲜红的口子染着淡淡的血迹。
上杉惠这次切开的伤口很深,蹲在小木盆里忍痛将手泡进温水里,直到半盆温水都晕染成淡淡的鲜红色,才喘着粗气收回手,用布条暂时捆住伤口。
大量失血令他心慌意乱眼前发黑,咬着牙端着木盆,一个一个扒开尸体上的伤口尽量让血水渗进去,等灌完五道致命伤后累得不堪重负,手脚发软地跪坐在地,喘着气道:“血鬼术·血液转化。”
五具尸体刹那间恢复呼吸,上杉惠此刻感受到雪天里的寒冷,一边发着抖一边给她们穿好衣服拖回房间,等收拾好一切,上杉惠头晕目眩地拿着刀重新回到庭院,一头栽进大木盆中,一闭眼一咬牙,将刀捅进自己的腹部,痛得泪水瞬间落了下来,等待着血液将盆中的水浸染变红。
他产生放弃这次生命的念头后、第一想法就是把继国缘一变出来,可是成年体的继国缘一需要的血量大概是他一半的血,还是用水稀释后需要的量,搞不好血鬼术还没生效他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他绞尽脑汁想了两天两夜,还是决定退一步只复刻黑死牟念叨的最多的孩童体,反正这次都要死,干脆顺手也把主人公家人一并复活,也算是他帮屑老板还点杀生债......
只是不知道他这回还没活上一周就死了,重生会跑到什么时间点......
上杉惠痛得撕心裂肺,看着自己快掉出来的内脏,恨不得给自己抽一巴掌。他在想啥......切腹不是日本人的专属吗?这种事情他来凑什么热闹?!
上杉惠恍然大悟,猛地往自己泡在水里的大腿又划拉好几道口子,痛得几乎想尖叫,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死了......
在失去最后的意识前,上杉惠心中默念继国缘一的样子,乌青的嘴唇哆嗦着呢喃道:“血鬼术·血液转化。”
上杉惠眼一闭腿一软,马上又苏醒过来,这下浑身都不疼了,衣服湿淋淋的,旁边是被狗刨过般的五座坟和一望无际的雪山——
“.......”上杉惠一跃而起,目瞪口呆地看着蜷缩在木盆里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