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钟照君把红色盒子藏到身后,观望说话的女人。
她穿着宽大的藕粉色居家服,还围了藏蓝色围裙,脸上挂着汗珠,应该是做饭热的。
长相偏秀气,文艺范十足,笑的时候两颗虎牙非常可爱。
潘木栖表演了一个瞬间变脸,防备地问道:“你是谁?”
在她即将想关门的时候,钟照君用手臂撑住了门框。
任凭潘木栖如何用力,眼前比她还矮的女孩力气无穷似的,门始终禁止不动。
这怎么和她女友一样,难道也是非凡者?潘木栖虽然有些害怕,不过保持了冷静道:“你有病呀,反正我对象马上回来了,再不走,肯定会揍你一顿,谁怕谁!”
明琳就是她说话的底气。
“对不起。”钟照君声音有些模糊,这是因为她在忍着哭意。这时有租客开始观望这边的冲突,她从门缝里钻进去把门关上,上锁,仿佛一个坏人一样。
之后她把放在身后的红色盒子拿出来道:“这个是明琳的遗物。”
而刚从菜板上拿了一把厨刀的潘木栖愣在了原地,她眼睛睁大,圆鼓鼓的,又皱眉眯眼道:“你给我滚出去,耍我好玩吗?”
牙齿轻颤,嘴巴无法合隆,吸了几下鼻子,钟照君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金闪闪的戒指,同时还有个彩纸,眼眶湿润的她不忍心再看潘木栖:“这是她意外去世前写的,我们这些同事没打开看过。”
来的路上,她犹豫了好久,是委婉地说,还是快刀斩乱麻,然后她代入了一下对方,发现不管怎么说,这个噩耗都是属于无法接受的,与其遮遮掩掩平添猜疑与希望,不如直截了当。
那头,潘木栖“哦”了声,表情不为所动,站在原地,应该在思考句子代表的含义。
作为一名老师,她引以为傲的智商受到了挑战,居然无法理解短短二十来个字。
叮叮当,厨刀掉落在地上,划破了潘木栖的脚趾,不过此时她完全无法感受外界。
“不……”潘木栖嘴唇哆嗦着道。
“不!”她声嘶力竭地呐喊,摔在地上。
一旁的餐桌上是热气滚滚的菜肴。
这是她提早下班,特意准备了好几个小时的纪念日晚宴,甚至买了一瓶葡萄酒,希望有个美妙的夜晚。
而这一些,竟然变成了泡影。
“呜……呜。”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压抑着哭着,因为避风港没了,她的自由被打断了翅膀。
房子隔音差,钟照君一进门就使用了青铜戒扭曲整个房间的空间,因此现在门口的人听不到一丝声音,久而久之,他们也离开回房了。
钟照君现在不想打扰,站在原地,把存到系统内的1000金取出来,100张面额为10金的纸币,这是她刚刚去主教那边领的,是教会给予的抚恤金。
这笔钱够潘木栖买一栋三层带花园的“别墅”,然后较为富裕地度过余生。
不过钱无法抚平她灵魂的缺失,死亡就是如此可怕,死去的人失去了一切,生的人,情绪崩溃,不知多久才能走出伤痛,也许是一辈子。
过去十几分钟,见潘木栖情绪逐渐平静,或者说是哭的没力气了,钟照君去盥洗室,找到毛巾,沾湿之后再绞干,回到潘木栖旁边递给她。
钟照君并没有帮她擦拭,保持了该有的距离感。
“谢谢。”潘木栖喉咙沙哑道。
情绪宣泄完,她有些窘迫,主要是因为在陌生人面前情绪波动太大了。
把红色盒子和一大叠纸钞放到潘木栖面前,钟照君轻缓道:“如果有需要,明天可以找我帮忙,你一个人去存这么大笔钱不安全。”
潘木栖确实喜欢钱,不过一想到这个是自己女友的买命钱,就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了,反而看到反胃,在时刻提醒着这件事。
不过她也是成年人,自然不会幼稚到把这笔钱丢了。
“我想去看看她。”潘木栖略过地上的钞票,拿起红色盒子,把里面的戒指戴到了无名指,接着把里面的彩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
并没有现在打开彩纸,她想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慢慢回味。
钟照君有些为难,毕竟她想早点回去休息,最终过不去心中那一关,无法说出拒绝:“好,我们一起去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