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飞静静地站了一会,他抓住夫郎的手:
“要抓来玩吗?”
夏淼摇摇头,这夜光虫正的像阿爸说的那样,发着绿光,上下飞舞,好看极了,但抓起来肯定费事。他挠了挠云飞哥的手心,笑道:
“走,抓蝉虫去,待会太少了,小梅他们该笑我们了。”
他们大概抓了快一个时辰,月亮都高高地挂在空中,另一伙抓蝉虫的人已经走了,四周都安静又有些冷了,大概已经是戌时了。
几个人一碰面,脸上都带着笑容,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他们每个人都抓了快一两斤的蝉虫,张栋子和小梅先把他们的收获都放到家里,然后栋子再回来到林子边找他们,三个人再送杨秋回杨寨去,时辰虽晚,但他们人多,别人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张栋子提着点亮的灯笼过来,夏淼和周云飞他们三人也已经把火堆给用土埋上了。四个人朝着杨寨的方向出发,夏淼讲起刚才看到的夜光虫,杨秋他们小时候都玩过:
“拿布袋子装着,晚上到床上了还会发亮,可好玩了。”
夏淼有些向往地点头,他们四个人就着这一盏灯笼,就着里面小小的烛光,朝着杨寨走去。因着人多,也不觉得山路冷落令人害怕,反倒因为说说笑笑,连走路都变得轻快了,杨寨传来了几声狗叫,他们见着秋哥儿开了自家大院的门走了进去,三个人才往回走。
张栋子格外兴奋,他忍不住分享:
“今年再养次蚕,家里的收获一卖,明年春天说不得就能娶到秋哥儿了。”
“行啊,栋子哥,我们就等着喝你们两的喜酒了。”
周云飞也跟着点头,表示有需要直接来拿银钱。
三个人有说有笑,回家的脚程极快,到了就各自睡去了。
这蝉虫不经放,放久了要么死要么破壳成了蝉,那肉就不好吃了。夏淼秤了昨晚他们足足带回来六斤多蝉虫,他就留下了两斤,剩下的都给周云飞背在背篓里,包括这段时间收集的蝉蜕和一些炮制好的药就上县上去卖了。
夏淼今日带着外阿婆在旱地里播些大菜叶种子,重新折了红薯秧把之前种黄豆的空地种上,照张阿么的说法,红薯再过半月也能收了。外阿婆干活十分利索,夏淼都追不上她,她还时不时地就教些干活的技巧,完全不像是得了癫病的。
夏淼对她的病情变化有些猜测,只等着到时候去找阿爸细细商量。
他们干了一上午,眼见着要中午了,天气特别热,两人衣衫都湿透了,这片地里的草才拔干净。夏淼怕外阿婆的身体顶不住,也就带着人往家走。
他们刚走到大路上,就见着周云飞从竹筏上下来,手上还提着一块青黑的布,夏淼高兴地对旁边外阿婆道:
“阿婆,你看,那是谁?”
“是小飞啊……小飞赶圩日回来了?”
夏淼没有纠正她说的镇上圩日,反倒点头肯定那就是云飞哥,他站在原处朝着云飞哥那边喊了几声,周云飞也看见了他们,快步走了过来,还提起了夏淼和外婆手中的锄头。
“嗯——嗯——”
周云飞还没说话,他背后的背篓里传出几句稚嫩的叫声。
夏淼眨眨眼,都来不及问蝉虫和药材的钱,好奇地看过去。周云飞原本打算抱着狗崽出来,把自家小夫郎给惊喜一番,没想到这小家伙感觉到人声,直接叫出了声,他只得道:
“市场瞧见的狗崽子,是只唐犬,养好了陪你去游医。”
夏淼连连点头,现在就想把狗崽子拿出来看看,不过还在外面,他便说了上午和阿婆做的事:
“我们阿婆干活可快了,我都赶不上……阿婆,你看着都不像六十岁的人,像年轻人!”
“人老了老了,眼睛要是能好点,我教你绣花织布。燕儿绣花织布做得可好了,拿出去,十里八乡都赞的,那时候我们小飞还没出生,她给做了好多小老虎的衣服、鞋子,要不然小飞现在长得像个小老虎呢……”
外阿婆絮絮叨叨,又讲到了他们之前未曾听过的事,夏淼和云飞哥对视一眼,都不再插嘴,任由她回忆着,这样似乎也能让心中那对父母的模样更清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