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勇气,过几天自会有人亲口告诉你。”季云鹤似笑非笑道。
“江濂?切,我要是告诉他你的存在,你怕是活不过几天。”孙鹏飞不以为然,以江濂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季云鹤,等着看好戏就完事。他眼珠一转,落到一边的陈梅雪身上,倒了满满一杯酒说:“这服务员以前跟你有点关系是吧,想英雄救美,行啊,喝完这杯酒,我就勉强不投诉她。”
“云鹤……”陈梅雪冲季云鹤摇摇头,忐忑地端起酒杯,向孙鹏飞道歉:“孙,孙少,我喝吧,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季云鹤轻挑眉头,夺走陈梅雪手里的酒杯,一口气喝完。姜鸣倒吸口气,扯了扯他的胳膊。
季云鹤放下酒杯,重重拍了下孙鹏飞的肩膀,“今天这杯酒,孙少可别忘了。”然后叫走陈梅雪回到位置,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工作啊?”
陈梅雪呼出口气,幽怨地回:“大老板不允许我在前头露面,不能进包厢就拿不到提成,干不下去了,只能辞职,除了做服务员,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季云鹤猜到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心里一阵歉疚,“对不起啊,我连累你了。”
陈梅雪摇摇头,故作轻松道:“无所谓的,不过你啥时候回来的?看起来很不错嘛。”
“没多久,”季云鹤思索片刻,掏出一张名片给她,柔声道:“你先去工作吧,省得被领班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空我们再聊。”
陈梅雪往左右看了眼,接过名片悻悻地跑回后边。
姜鸣从陈梅雪的背影收回视线,不解地问:“这谁啊?”
“之前会所认识的朋友,因为我丢了工作。”季云鹤闷声说,刚才看到前方被刁难的人有些眼熟,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陈梅雪。高进那家伙脑子不够细,难道是宁思远要求的?
“哦,那也不能说是被你害的吧,你也是受害者啊,要怪就怪那些变态。”姜鸣说到话尾,语气染上愤慨。
季云鹤笑笑,没再揪着这个话题,“啊对了,你前面说什么来着?”
“我说让你考虑下终身大事,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姜鸣无语道,白说了一堆,合着全没听见。
季云鹤耸耸肩无谓地说:“暂时没想法,工作挺忙的。”
“二十岁你说没想法,现在快三十岁还没想法,等老得站不起来,你有想法都晚了。”姜鸣恨铁不成钢地念叨,长着一副不缺人的脸,至今没谈过恋爱,这像话吗?
“噗,哪跟哪啊。”季云鹤一言难尽,默默夹菜吃,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几天后,季云鹤应西能科技孙总的邀请共进午餐。这几年新秀迭起,西能科技在一次投资失利后渐渐发不起力,几近日薄西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厢博运新CEO上任,孙总自然得抓住这个机会拼一把。
整场饭局下来两人相谈甚欢,孙总心里有了底,对拉拢投资一事胜券在握几分。
季云鹤瞧着孙总的脸色不错,话锋一转,悠悠开腔:“说来我前几天吃饭,遇到一个男人为难服务员,场面闹得有些大,拍照的人不少,我出于好心上前劝解,结果那男人以身份压我,说是西能太子爷,斥责我算什么东西敢多管闲事。”
话到这,孙总神情急转直下,笑容僵硬难堪。
季云鹤接着说:“没办法,我只能自罚一杯。说实话那天以后我一直在犹豫和西能的合作,我喝一杯酒倒不要紧,主要那天拍照的人不少,万一发到网上,舆论一发酵,富二代刁难底层服务员这种社会话题,影响太恶劣了。”
“季总……”孙总咽了咽口水想解释什么,季云鹤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噙着笑继续:“不过今天与孙总交谈下来,我想我大概有些误会,孙总如此涵雅低调,怎么会有那种纨绔嚣张的儿子,大概是谁借了孙少爷的名头在外作乱,但总归不太好,建议孙总提醒下孙少,别太纵容朋友,让外人坏了西能的声誉,为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您说是吧。”
孙总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应该心梗,暗暗瞥着面上云淡风轻的季云鹤,心里对这位年轻人产生些不一样的想法,同时对不肖败家子越发来气。此刻既然季云鹤给了台阶下,他只能顺势装傻:“您提醒的是,那小子平日就爱和一堆朋友凑在一块,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我回去就好好管教,绝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季云鹤莞尔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