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如水,他感觉自己被凉意笼罩,是身后的月亮,也是身前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柔和的月光不同,这种气息带着强势和压迫,蠢蠢欲动,撩动着深处的胜负欲。
他退开一点,摩挲着唇瓣,目光胶着在一起,用蛊惑的声线私语:“让我好不好?上次不是挺好的吗?”
江濂眸光微闪,手指抚上季云鹤的脖颈,贴着动脉一路下滑,转向凸起的喉结,手下的部位敏感地耸动。混浊的笑意从相贴的地方泄出,他的指腹再次拂过动脉,“砰砰”,蓬勃地跳动。
他曾经失去一只猫,这只小鸟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
上午十一点,江濂既没出来也没回消息,宁思远只好过来敲门。等了快两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上半身星星点点痕迹的季云鹤出现。他白眼道:“要不要再待一天啊?”
“你问他。”季云鹤回到里间,翻出一件卫衣套上。江濂走出浴室,同样不少印子,看向玄关的宁思远,声音稍显沙哑:“不用,吃完饭就走。”
“行哦,精力真够充沛的。”
两人姗姗来到餐厅,江濂浑身浮着松散,拉椅子坐下的动作轻缓,看起来懒洋洋的。季云鹤稍微比他好一点,忽视掉高进八卦的眼神认真吃饭。
“小鸟同学一个晚上就治好了江少从不接吻的毛病,神医啊。”高进没个正形地说。
“是鹤,”季云鹤抬起头微笑道,“季云鹤,如果不识字可以查个字典,高井同学。”
“噗”这句话莫名其妙地戳中顾华森的笑点,他捂着唇肩膀颤个不停。高进默然,怎么在季云鹤这找点场子这么难,“这是爱称。”
“你对我需要爱称吗?高井同学。”季云鹤阴阳怪气地说,大有对方不改过来,他就一直这么称呼的意思。
高进瞥了眼漠不关心的江濂,讪讪道:“行吧,小鹤,云鹤,你牛,把我们江少的厌吻症都治好了。”
季云鹤顿了会,闲闲地说:“说不定他的厌吻症,是因为被你夺走了初吻导致的。”
“我再强调一遍,那不是吻。”高进咬牙道。
宁思远:“那你还躲一个月。”
“我靠,那时候才几岁啊。”高进又用调笑的语气对季云鹤说:“接吻得像你们俩一样,缠绵悱恻,需要视频吗?”
“不需要,谢谢。”季云鹤呵呵道,埋头继续吃饭,不再搭理这人。
吃完饭,五人坐着闲侃了会,准备回程。顾华森最先起身,含笑说:“走吧,高井同学。”
“去死。”
江濂一时没动,等三人远离桌子,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郁色。紧接着腰侧搭上一条胳膊,他斜觑身边的人,嘴角紧绷,沉默不语地迈开步子。
季云鹤专注地开着车,等红绿灯时试探地开腔:“我想用下你书房的电脑,前几天看到一个线上程序大赛,有点想玩玩。”
跳到绿灯,车子重新发动,一直到下一个红绿灯都没有人再出声。季云鹤看向撑着头闭目的江濂,微不可闻地叹息。
“和大门密码一样。”江濂不咸不淡地开口。
“我那张信用卡也是这个密码,你该不会通用一个密码吧?”
江濂掀起眼帘撇去一抹视线,蹙着眉调整坐姿,淡漠地说:“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季云鹤笑笑,车开到一旁道路停下,从后座的背包里翻出一打衣服叠好,塞到江濂腰后,没管他不悦的眼神,重启引擎,口吻随意:“进市区大概要堵车了。”
江濂抵着那卷柔软的衣服,偏头面向车窗,玻璃上显印着他平和舒展的眉眼。
获得电脑使用权后,季云鹤报名参加那个比赛。虚浮的生活会逐渐瓦解人的精神,他不想就此沉溺下去,至少获得真正自由的那天,不会丧失飞翔的本能。
江濂打开电脑,看到桌面多出不少东西,点开可行性分析报告一看,框架思路都很成熟。季云鹤有真材实材,他初次见面就知道,把这样有本事有野心的人关在家里,确实有些可惜。
很久之后,他再度使用电脑,桌面已经恢复原样,看来是比赛结束了。“得奖了?”
窝在榻椅里看书的季云鹤挑起头,勾唇道:“一个扫地机器人,给姜鸣了。”
似曾相识的意气若隐若现,江濂心里微动,盯着键盘陷入沉思。边上的手机弹出一条提醒,他眉心起皱,说:“周六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季云鹤下意识地问,随后笑了笑,当没说过接着看书,江濂自然没有回答。
很快到周六,季云鹤听从江濂的安排,收拾得相当体面,还以为要去参加某个重要会议。两人从二楼下来,同色系的西装,同等挺拔的身形,看着怪般配的,吴妈强行拉着他们拍了几张合照。
路上,季云鹤猜测究竟要去哪,婚宴还是生日宴?直到进入一片别墅区,门卫穿得戴红星的工作服,他恍然意识到这是哪,惊愕地看向江濂,对方盯着窗外,全然没注意到他。
啧,这是要当工具人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