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少关不喜欢苏乞白,难不成连李迟明也不喜欢了。
不对,他从来没说过喜欢。
那那些愧疚感呢,也都消失了?
他要死要活的就想咬李迟明的病历,现在病历给他了,他却半点儿想法都没有,看见李迟明的病历上的惨状,他反倒更开心了,他什么意思?
思此,苏乞白更加用力,几乎次次都压着制造疼痛的边缘。
他甚至想,要不干脆破罐子破摔,这次和秋少关做出点儿血好了,两人至少进医院里一个,这样是不是就能显得没那么容易忘记。
苏乞白一只手掐着秋少关的脖颈,止不住用力,他说:“秋少关,你真是薄情寡义。”
秋少关仰着头,把喉结往他掌心撞,听此,也不过“嗯”了一声,声调还是上下颤动着的。
苏乞白胸膛里那股火气不上不下,最终都消磨在□□上。
“秋少关,你看病历单了吗。”他又问。
“看了。”秋少关的声音不稳,他的手伸出去抓苏乞白的胳膊,手掌中的力度像上了锁的镣铐,将苏乞白就此锁住。
“然后呢?”苏乞白不甘心地接着问:“你求我帮你找病历单,甚至不惜出卖灵魂,成罪人了,现在就这么平淡的一句‘看了’?”
秋少关不受控制地深喘了口气,热气扑腾,手掌心的汗也不住往外冒,他手掌下滑,最终落到苏乞白的手腕上,他甚至用力把那只手往自己脖颈的方向又怼近了毫厘,像是生怕苏乞白不掐死自己。
“你掐死我这个罪人吧,苏乞白。”秋少关说:“你替李迟明执法,行不行?”
苏乞白的动作却陡然一停,他不满道:“我替李迟明?李迟明知道他这么容易被替代吗?”
秋少关缓了两秒,倏地起身,双手用力,猛的抓着苏乞白的胳膊将他反压,说:“他不知道,他还不知道我打算早早死了,下辈子给他当老婆,和他一起定格在婚照里,肩并着肩。”
他没急着自己上手,而是颇有耐心地先帮苏乞白把炸弹给点了,然后才悠悠冒出来句:“苏乞白,你说婚纱是不是也是这种白色?”
“……..”
苏乞白脑袋空白一片,许久才说了句:“秋少关,你不止有点儿骚包。”
秋少关伸出手摸着小台灯的开关,摁开,特意对着光亮给苏乞白看了眼他手掌心,又接着慢悠悠地说:“婚纱应该比这白点儿吧?要不买一件来比比?”
苏乞白从来没觉得这么羞耻过,这是一种久违的情绪,偷.情的罪名分明是假的,是他刻意虚构的,他心知肚明,但此刻笼罩着这层玻璃罩,仿佛一切都被渡上了层更加刺激的加成buff。
他甚至要比秋少关这个蒙在鼓里的更加沉沦。
苏乞白喜欢这种作孽的感觉,仿佛秋少关为此违背常理就能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他心里特殊了一点。
“真买来了,你穿吗。”苏乞白问他。
秋少关扭头看他,“穿。”
“那算是为了谁穿的?李迟明?”苏乞白咬着字眼,语气凶狠地说:“李迟明都有妻子了,你再给他当老婆,这是重婚罪,罪加一等,秋少关,小心被枪毙。”
秋少关把东西扔到垃圾桶里,抽出两张纸简单擦了下掌心,才伸手去抓苏乞白的手,一只手把他的手掌掰成手枪的形状,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笑了笑,眉眼柔和,“那你击毙我吧。”
两人赤.裸相对着玩这幼稚的游戏。
“用我帮你上膛吗?”秋少关问。
苏乞白把手指伸直,轻轻点了一下,秋少关勾着笑,顺着这动作,帮身体往旁边倾倒,然后“啊”了一声,身体轨道变转,倒在了苏乞白怀里,而那双胳膊也格外自觉地环上苏乞白的腰,收紧。
秋少关说:“我现在死了,苏大警官,帮我收尸吧。”
苏乞白垂眼看他,觉得他就像是被人一棒子打失忆后衍生出来了第二个招人怜爱的人格,毫无顾忌地贴近自己,偏生他还没办法推开他,于是就这样,雪夜里,两个灵魂扭曲纠缠在一起,成了一条剪不断的钢丝线。
“你想埋在哪儿?”苏乞白问。
“都行。”秋少关完全一副任他处置的模样,仿佛下一秒苏乞白说把他给埋在炮火堆里,让他死了就骨灰升天,他也听之任之。
苏乞白的喉结温吞地滑动了下,“秋少关——”
秋少关截断他的话:“秦叙白也是这么抱你的吗?”
苏乞白:“……..?”
秋少关淡淡道:“不是戴帽子吗,总要知道他的头围才能知道怎么能戴好帽子吧。”
苏乞白:“?”
你戴帽子戴的都快箍人头骨上了,你才想起来问这?
秋少关的头发扎着他的颈窝,有些痒,苏乞白的注意力却被别处吸引去。
秋少关的手分开他的双腿。
他轻声说:“接着来吧,该我了。”
于是,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