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关可年诧异地重复了遍。
“吻技不好吗?还是……他吃大蒜了?”关可年猜测着,毕竟因为一个吻就分手,实在是有点儿……小题大做?
但关可年又忍不住猜会不会有更深层的含义,比如说是那人和别人亲上了,给秋少关戴了绿帽子???
好像还是这个出轨的可能性更大些。
毕竟秋少关看起来,应当没吝啬到连个体验不大好的吻都无法宽恕吧。
关可年看着秋少关的视线里瞬间夹杂了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真可怜啊。
察觉到他视线,秋少关看过去,虽然不大清楚关可年那跳脱活跃的小脑袋里是怎么想的,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抬手不重不轻地拍了下它的后脑勺,问:“想什么呢。”
关可年“哎呦”了声,抬手去揉脑袋,“把我发型搞乱了别。”顿了顿,他又问道:“哥,你就谈过这两个?“
秋少关用反问句来回:“不然还要几个?”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三天两头就换一任的人。”前方拥堵疏散些许,车流开始小幅度地前行,关可年的视线端端正正地看着前边,手抓着方向盘,踩下油门,“毕竟在微博上随便一翻,就能翻着好多你的风流人生,快活得很,曹哥翻那些东西的时候,还总嘟囔着在我耳边絮叨,说你现在比以前还要幼稚,开始留恋这些灯红酒绿的生活和人。”
他从脑袋里翻出那些曹平海说过的话,其实说过的话多得数不过来,但这句是曹平海最常挂在嘴边的,他自然也就记下来了。
秋少关偏着头看窗外,随口回:“以前天天在他酒吧里打工,还不够灯红酒绿?”
关可年听得直笑,肩膀颤颤着,油门踩到底,终于冲过了这个堵得像闸口的十字路口,车开得顺了不少,他又开始磨秋少关:“哥,我刚才看你还没买票呢吧?不如就在这儿待两天吧,行不行?省得之后再特意跑过来看曹哥了,我这次就把他有几件衣服、几条裤子这种事儿都带你探索明白了。”
没等秋少关开口拒绝,他就又忙不迭地添了句道:“顺便……去看看我键盘玩得咋样?行不?我最近总觉得哪儿不大对劲,但是又琢磨不出来,哥,你给我当回临时老师吧,求求你了。”
他一口一个哥叫得比谁都亲,还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投过去一个打量局势的视线,就像是偷鱼饵的小鱼潜在水底下偷摸观察钓鱼人。
秋少关说:“衣服、裤子就不用看了,带我偷溜进去看看他现在住的小家就行了。”
“Yes!”关可年笑着说:“那我现在就往我那儿开了哈,哥,你今晚就住我那儿,放心,我保准不会整晚都缠着你,就问两个小问题,然后你给我签个名、就OK了!”
骚红超跑一路神龙摆尾,生怕有人不知道他现在心底正爽着。
出人意料的是。
关可年住的不是什么别墅豪宅,而是个八十平米的小公寓单间,他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还不忘给秋少关介绍:“哥,这是我朋友家,他也是玩乐队的,我俩还算是因为曹哥认识的,最近他状态不大好,我就过来跟他一块儿住,当个散播太阳的开心果来了,他也可喜欢你,一会儿你也给他签个名呗?如果能合照就更好了!”
话落,“咔哒“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关可年吓了一大跳,扒着门缝朝里面问:“你在家呢?今天不是说要去看医生吗?早知道你在家我就摁门铃了。”
拉开门,关可年让到一旁去,双手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呲着白牙说:“秋先生,您先请。”
秋少关进去,一抬头,就对上张拘谨的脸,那人显得过于瘦削,头发比他还要长上半掌,约莫是有一段时间没打理,发质有些粗糙,像是失去生命力的枯草,任由野风吹过,自生自灭。
他抿着唇,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背在身后,此刻估计正纠结地抓握在一起。
秋少关先开口说了句:“晚上好?”
“晚、晚上好。”秋少关发现他说话时发音有些奇怪,像是从喉咙里生硬地挤出来的,尾音卷成个小声浪,听着如同咳嗽卡水声。
那人估计也是清楚的,头越埋越低,光着踩在地上的两只脚忍不住叠踩在一起,左脚踩右脚,之后就像个风化好的雕塑,僵硬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这不由得让秋少关想起,李迟明。
关可年也进了门,闻言抬眼看那人,毫无顾忌地噗嗤笑了一声,说:“陈木,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明明刚才还等不及地过来开门。”他随便把鞋踩下去,也干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三步并作两步站到陈木身边,一只胳膊直接搭到人脖颈上。
就这么,两张脸对着秋少关。
一张拘谨,一张明媚。
“三、二、一。”关可年这道声音落下。
“你好,我叫陈木。”陈木视线努力向上抬着,触碰到秋少关的目光,似飞蛾遇灼火般退了瞬,而后又迎了上去,四目相对时,他脸上冷汗止不住地流。
这一套打招呼方式像是练习过无数遍。
关可年搭着的那只手顺势拍了拍陈木的肩膀,才收回来,他毫不吝啬地夸道:“进步了,进步了。”
这一幕看得秋少关怔松了下,才缓缓展开个笑,“你好,我叫秋少关。”
关可年朝他挥挥手,“哥,你站我这儿来,就现在,我觉得你这笑特别好,人畜无害的,我现在就给你俩拍合照。”他一锤定音。
秋少关:“?”
什么叫人畜无害的。
他之前就是个有害人物了是吧。
但他还是老实走过去。
人还没站稳,那边关可年的闪光灯已经亮起来了。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