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点点头。
许主簿这一侧的标题看完了,又看向另一侧。
“专访东平凌风社豹腿齐征”
“扬言京东两路蹴鞠社皆不入我眼”
“三千贯已是囊中物”
“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豹子腿真说过这话?”
“这……这有些嚣张罢……若是他赢不了,那岂不是……”
“还是莫叫他上这小报好,赢了还好,输了多臊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许主簿早已在大气层,说道:“你们都盼着他赢呢,若是外地蹴鞠队看了,自然要找他切磋一番,争这三千贯呢!”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他们就来东平府参加蹴鞠赛了,咱们这东平蹴鞠广昭示,不就为的找蹴鞠队来吗!”
对呀!众人恍然大悟,这才又想起来这份昭示原本的目的是为何,他们看着看着竟然把这事忘了!
这小小册子当真狡猾!
竟能迷惑心智!
有小吏说到:“许主簿,莫再看这书皮了,翻页吧,我想看那豹腿齐征到底是咋说的。”
“我要看那女子画像讨价还价那个。”
众人七嘴八舌,主簿便把册子上面缠着绳子撸掉,左右看看围着他的一圈官吏,卖足了关子翻开内页。
什么!
“怎么是白的!”
主簿又翻了几页,依旧没字,众人哀嚎,“怎不把文章放上!”
“封面已经刻了,把内页也刻上才好!”
潘邓只得又说道:“诸位莫不是忘了,今天某前来就是找人撰稿呢。”
竟然没有文章,就取好了这样的标题,这不是活活折磨人吗!
“诶,后面有一页,我看见了!”
许主簿又往后翻去,翻到那册子中间,一幅跨页大图展现出来,“哎呀,这图画的真好呢!”
“这不是咱们东七街吗,把小商贩,小商铺,树木店面都画出来了,光看画就觉着繁华热闹呢。”
“咱府里还有画技如此纯熟的画师吗?见他画人,远处的只寥寥几笔,却叫人看出神韵来,当真高超。”
“快看下面。”
众人齐齐看左页左下角,写着‘倪文成画’又空了一块写着‘著’。
众人又齐齐看向潘邓,眼睛好像闪着亮光。
潘邓微微一笑:“只等撰稿人填名了。”
把名字填在这!那岂不是意味着每个买了这小报的人都会看到!
众人现在就已经能看到,这个名叫倪文成的画家,今后会如何名声大噪了。
明瀚海在看见这几个字时就了悟了,这是一个扬名的机会呀,他瞬间想到了自己那干啥啥不行的,考了好几次也没考上的不争气的弟弟,于是力荐,“潘押司,我有一胞弟正合适,他名翰采,有闲暇功夫,平日里就爱游山玩水,写些个游记,杂记,文采不错,文章也有本真,待我回家取了他平日做的文给你看。”
潘邓哪有不答应的,谢过了明通判。
许主簿也说:“我家大哥平时也会作些文章,若是他做不好,我这老父亲给他掌眼便是。”
文章广传这件事情是读书人难以抗拒的。
其他人也有跃跃欲试的,却又怕自己文采不够,犹豫着拿眼神看潘邓不敢开口。潘邓便说:“我这也不光需要文章,还需要采访的,就如那‘采访豹腿齐征’,是叫记者和他谈话,问些他对蹴鞠有关的事情的看法,不用会引经据典,只要会问人问题,记下来便好。”
众人脑中想过,明白了这‘记者’为何物,又两人推荐了人选,潘邓问这几人何时有空,安排了时间,这才算完结此事。
*
过了几日,潘邓起了个大早,领着自己的记者团,画师队伍,去寻找现成的景点。
东平整个府内有的寺庙,东平湖,好山水,私人花园,都走一遭,叫画师在此画好草稿。
倪文成领着几个学生在此画图,和现代潘邓所见的在公园画风景画的不同,他们只是在此略画,回到画室还要重新再画一张,只是工具简陋了些,纸笔拿着多有不便。
晚间又带领着临时小队去东七街秦凤炙肉,吃吃喝喝一顿,叫一位瓜果宴席画得好的画师,画了美食小画。
只是在找美食评论家上犯了难。
众位小吏听了,都叫潘邓去找钱通。
钱通听了此事连忙推拒,只说不愿写美食评论文,潘邓便让他找别的人选,他细想一番找不出,终究还是自己写了。
写后还有些羞赧,直道不要把他主簿大名写上,要起个号,想了半天想到自家门前有棵松树,自号松风隐士。
潘邓收了稿子,回到书坊叫人刻板,事到临头发现自己找了撰稿人,找了插画师,竟然没找编辑美工,遂亲身上阵,排了这京东蹴鞠广昭示第一期。
刻版印书,用棉线缝好,潘邓看着手中新出炉的杂志样板,颇为满意。
房掌柜见东家嘴角带笑,自己也松了口气,说道:“东家,那连朋说自己会印彩画,已印了一幅,待交给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