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菱看周围的人都受不了这苦味,重新扎好布袋,弯身笑吟吟看着赵宸。
“这对我来说正好是无价之宝。”陆云菱摸了摸赵宸脑袋,又郑重看向陈碧玉,“谢谢夫人。”
“陆姑娘,不必客气。”陈碧玉笑了笑,并不在意黑药石的价值,“这东西对我们来说用不上便一文不值,你能收下就太好了。”
陆云菱郑重地收下后又写了张药方道:“这张药方可用来调理,您大可放宽心,这日子还长着呢。”
她把刚才陈碧玉交给她的书信原封不动地放进了陈碧玉手里,接着掏出刚到手的薪水一同给她,“过些日子我也要去阳城,到时候你也可以到陆府找我重新开方子。”
陈碧玉看着陆云菱真诚的眼神还是收下了信件和银两,知道陆云菱是希望自己能好好地回到阳城亲自去见想见的人,她脸颊缓缓流下了清泪,原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回去了。
抹掉眼泪,她迟疑问道:“你说的陆府,你难道是陆二小姐陆云菱?”
陆云菱没想到陈碧玉竟然知道自己。
陈碧玉见陆云菱诧异的模样,笑着解释道:“我的手帕交就是你娘钟氏。”
她看向个头显矮的赵宸又轻轻笑了,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陆云菱这才想起原身的娘是钟氏,她顺着视线看向赵宸,粗略看过去也就只有到她腰那么高,犹豫问道:“他今年几岁了?”
陈碧玉苦涩一笑:“已经十五了,都怪我没养好,才看起来这么小个。”
“我还以为他只有六七岁!”蝉衣惊诧不已。
陆云菱凝重地拉起小孩的手,三指搭在脉上,这才肯定了什么。
“他是不是不足月就生下来了?”
陈碧玉睁大了眼睛,急忙点点头问道:“是有什么不妥吗?”
“早产不是意外对吗?”
陈碧玉避而不谈,良久哽咽着问道:“有办法治吗?”
陆云菱叹息一声:“伤了根本导致发育不良以及运动障碍,需要慢慢调养,这样吧,我不日也会去阳城,到时候我再给他调整治疗方案,增加疗程。”
“我再传授一套拉骨疗法,记住平日里需要进行各项康复训练,刺激肌肉骨骼……我再写张饮食方面的方子。”
交代完医嘱,几人走出门,一直低着头的小孩抬起洗完脸后隽逸干净的小脸,坚定道:“陆姐姐我知道错了,之前冲撞马车实属不该,我日后赚到钱定会还给你们的。”
陆云菱有点意外而后笑了:“好啊。”
“一言为定,阳城见。”赵宸开心道。
陆云菱感受到一道复杂的视线回头,发现安腾逸已经转身离开。
陆云菱一惊,脱口而出:“蝉衣,快瞧瞧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回二小姐,没有脏东西。”蝉衣纳闷着回道。
陆云菱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还以为刚才有墨水粘脸上,反派才一直瞧着她的脸。
难不成反派嫌弃她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对他来说做这些事情应当是没有上阵杀敌来的快意,按书中的设定安腾逸之前多年生活在前线,即使回到阳城后也一直试图再次征战沙场。
回到客栈,陆云菱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罗裙,明日上山还得置办便利的衣裳才行,但是银两已经全给陈碧玉两人了,她站在安腾逸房门口,咬着唇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敲响房门问他借点银两。
却在这时,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带着痛楚的闷哼,陆云菱顿时收回了已经抬起的手。
“二小姐?”蝉衣下意识轻声问道,她从楼下掌柜那回来,就看到陆云菱停在安腾逸门前迟迟不动,“若是有什么要事不便询问,蝉衣去找石临代为转达。”
“不必。”陆云菱退出几步远,心里有些惊慌,这声音,难道反派杀人了?
按理说现在反派还没黑化,可万一呢?
她绝不能让安腾逸发现她在门外。
这么想着陆云菱赶紧拉着蝉衣往自己房间走去。
蝉衣见陆云菱一直坐在雕花木椅上魂不守舍,不禁问道:“二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陆云菱摇摇头,随口说道:“我只是在想明日还要上山去,这身衣裳会有些不便。”
“原来二小姐在忧心这事儿。”蝉衣捂嘴笑了,“包袱里还收拾了不少首饰,典当了钱就够用了。”
“……”陆云菱回过味来,站起身就想掐蝉衣的脸,“敢取笑我,之前怎么不早说。”
蝉衣笑盈盈地躲过去:“二小姐那时不正为了薪钱开心么。”
“好哇,原来你一直在看我笑话。”陆云菱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