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聽說他在花宮時智商還在線的,一眼就識破了花宮試煉的破綻、壓根就沒理過那個祭刀池嗎?
「冷靜?我冷靜個什麼鬼!我就在花宮多待了三天,你們就能毀棄我和汀兒…毀棄我和惜音的婚約,天知道你們把她弄到哪了!」宮遠徵可不打算再跟宮子羽廢話下去,他伸手往後腰處一撈、快速而熟練地掏出自己的暗器,面色陰鷙的笑了:「宮子羽…我們親愛的執.刃.大.人,我數三個數,若三個數後,你還不說人在哪裡…這暗器…我可就說不準它會落在那裡了。」
「宮遠徵!」本來該是貼身站在執刃身邊保護他的金繁因為剛剛宮子羽過於興奮、親自去拉宮遠徵的動作而被動的落到了兩人身後的位置、被拉開了距離,這也才導致了這次宮遠徵突然發瘋、抽暗器抵著自家執刃的時候他根本來不及分開兩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執刃被人脅迫著,卻又害怕對方真的傷到自家執刃、緊張的連刀都不敢拔,只敢站在一旁著急的喊:「宮遠徵!你竟敢以下犯上、脅持執刃!」
「遠徵!放手!」從一開始便一直站在角宮宮主位置上、不發一語的宮尚角也猛然出聲:「你冷靜些,我在這!」
「不、不是,遠徵弟弟,你手可別抖啊!」宮子羽自從去過地牢、看過一次那些囚犯們被宮遠徵的〝佳釀〞們招待過的模樣之後,到現在都還沒能對宮遠徵出手的那些恐怖毒藥做到心理上的免疫,如今再次看到宮遠徵許久不曾對著他亮過的、淬著毒藥的暗器,宮子羽下意識的抖了抖…再者就是,他好像也有點心虛理虧…畢竟好像是自己玩大了,惹急了弟弟:「有話好說啊!不是、不是!我是說,遠徵弟弟你看看後面阿…」
「我可不會輕易被你呼嚨過去…」本來因為宮尚角出聲而有了一絲遲疑、下意識順著哥哥的意思往後退了一步的宮遠徵在聽到宮子羽讓自己回頭時,眼神又再次銳利的起來,涼薄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殘忍和血性、掐著暗器再次逼近:「我再問最後一次…我的汀兒,在哪裡?」
宮遠徵緊掐著暗器、再次向宮子羽的脖頸處命脈逼近。可暗器的設計本就不是為了近身手持用的,尖銳的暗器頂鋒在威脅著宮子羽的同時,同樣帶有鋒芒的暗器尾部也刺破了宮遠徵的掌心、讓他緊緊捏著暗器的手掌汩汩流出黑血。
可即便如此,宮遠徵也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宮遠徵!宮子羽沒騙你,你快往後看看啊!」宮紫商著急地喊著,但剛剛驗出懷有身孕的她近期可是宮門的重點保護對象,怎麼可能讓她靠近衝突中心?要知道宮遠徵瘋起來,宮門上下就只有宮尚角和溫惜音可以近身,其他人…即便是小曦角,在這種時候靠近也很難保證不會出事。
「遠徵弟弟!你相信我!」宮尚角邁開腿,大步上前、快速的走到了兩人附近,小心安撫弟弟的情緒:「遠徵,我知道你和溫姑娘情投意合,怎麼可能任由旁人隨意插手你們之間的婚約,有哥在,你該放心…」
聽到哥哥的聲音,宮遠徵上一秒還兇狠的像隻隨時會撲上來撕咬人的兇獸、下一秒已經委屈巴巴的對著哥哥開始掉眼淚:「哥,他讓我選新娘…可我明明有汀兒了,我不要別人…他怎麼不自己踢了雲為衫選新的新娘?」
「我知道…哥哥知道。」宮尚角輕輕湊上前,小心的伸手、耐心的等待著宮遠徵:「遠徵弟弟,你過來,沒事的…你相信哥。」
宮遠徵委委屈屈的噘著嘴,憤恨地瞪了宮子羽兩眼,才終於乖乖的鬆手,任由暗器隨著地心引力自然下墜、落在了宮尚角的手中。
宮尚角接過暗器的第一時間便將它收好,然後一個箭步站到了兩個弟弟之間、將兩人隔開後拍了拍遠徵的肩膀安慰他:「執刃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他沒有騙你,你應該轉身看看的。」
宮遠徵可能不相信宮子羽,但一定相信宮尚角。他委屈的眨了眨眼,漂亮的睫毛上沾滿了淚珠,聽話的轉過身去看向背後。
「…遠徵。」身穿大紅色新娘服、捧著金牌托盤的惜音裊裊婷婷的走上台階、站在自己身後,大紅的蓋頭被她細白的手掀開了一角、方便他確認新娘的身分。
「汀兒…」宮遠徵有些發楞…一來是難得看到未婚妻穿這樣艷的顏色,有些被迷住了;二來也是因為剛剛試煉歸來,又和宮子羽大吵一架,腦袋一時之間有點打結了…
「遠徵,我…」
沒等惜音說完話,終於反應過來自家新娘沒丟的宮遠徵委屈的差點就直接抱了上去,還是宮尚角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自家弟弟,對著站在金繁身後的幾個綠玉侍喊:「還不快帶徵公子去換喜服。」
宮遠徵上一秒還沉浸在〝哥哥不讓抱夫人,覺得委屈QwQ〞的情緒中,下一秒就被自家哥哥和綠玉侍們連推帶拉的扯下去換喜服。
「哥,你們…」宮遠徵這下是再遲鈍也領悟到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手掌上的傷口趕緊處理一下…你不是說想早將溫姑娘娶進門嗎?」宮尚角一邊帶著弟弟去療傷更衣、一邊解釋:「我之前和執刃提過這件事,他同意了讓你先成親…理論上於公,他是執刃;於私、他是哥哥,都該是他和雲姑娘先成親的。但他知道你和溫妹妹情深義重,不忍你們因他位老執刃守孝三年一事拖累,決定讓你們先成親,他和雲姑娘壓軸。」
「那、那…執刃廳裡的新娘…」
「那是為花公子準備的。」說實話,這個環節宮尚角真的覺得宮子羽純粹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執刃和長老本來在這幾天裡選了幾個好日子。原先是想著今天先把你和溫姑娘的婚事辦了,也算是給你通過三域試煉的一個祝福,明天再讓花公子把新娘選了…只是這新娘既然都來了,也別白來,便叫進了殿中,逗你說是讓你選新娘…其實新娘們才剛剛到達宮門,都還沒進女客院落修整呢,你沒發現只有溫姑娘一人有待嫁新娘的牌子嗎?」
宮遠徵這下是完全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急了…再說了,我哪知道宮子羽能拿這樣的事情跟我開玩笑,我…」
「沒事,但你回頭記得和執刃好好解釋、好好道歉,都是兄弟,執刃會理解的。」宮尚角擺擺手示意宮遠徵不用擔心,但當然還是不意外的一邊幫著弟弟套上喜服、一邊訓他剛剛當著眾人的面也敢脅持執刃。
宮遠徵狀似懵懂的問:「哥,所以私下就可以嗎?」
宮尚角翻了自家弟第一眼:「涉及妻兒,無論對象是誰,你作為丈夫、作為父親理應出手維護,情理之中。但下一回還是得看看當下的情境,多方考量才是。」
看著自家弟弟乖乖點頭的模樣,宮尚角笑了笑,嚥下了剩下還想說的話…他想說的是,他們這位心軟的執刃阿…估計此時此刻也心虛著呢,他大概沒想過宮遠徵會這麼〝信任〞他,搞得好像他欺負弟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