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的成年禮後、接而來的便是熱鬧的七夕。
「惜音,你穿這個!」成年禮後第二天傍晚,宮遠徵突然捧了一套新作的衣衫來、要求惜音現在就換上。
惜音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照做了。當她換好衣服走出來之後,看到的便是同樣也換了一身嶄新玄衣的宮遠徵正背對著她房門口筆直地站在那裡等待自己,聽到自己開門的聲音後,宮遠徵隨即轉過身來,看到惜音的那瞬間他先是愣了愣,才展開笑顏湊了過來一把抱住惜音。
「…很漂亮。」宮遠徵傾過身去擁抱惜音,聲音低低的這麼說。
「是遠徵選的衣服好看。」惜音笑盈盈的問:「不過,為什麼突然要換衣服?」
「我的成年禮,我昨天和宮子羽提了。」宮遠徵鬆開手、讓惜音離開自己的懷抱,然後在惜音好奇的眼神中:「我想帶你去山谷裡玩。」
惜音愣了愣:「你的成人禮…你的生辰禮物,是同執刃大人請求…帶我去山谷裡玩?」
宮遠徵沒有看出惜音眼底的震驚,滿心歡喜地點頭分享:「嗯!你開心嗎?我聽說今天是七夕、山谷裡有一整條花街可以遊覽…」
「開心的。」惜音燦爛的笑了,軟軟的湊上前去抱住了宮遠徵勁瘦的腰撒嬌:「遠徵最好了。」
宮遠徵心情很好的任由未婚妻抱著自己撒嬌,伸手愛憐的撫摸著惜音在自己的〝調養〞下越發柔順的髮絲,有些愛不釋手。
七夕的花街從下午開始就已經很熱鬧了,滿街五彩斑斕的花卉看上去很是熱鬧,更是為越來越繁華熱鬧的舊塵山谷點綴上一抹濃烈的喜慶。
「好多人啊!」夕陽西下時,挽著宮遠徵胳膊的惜音看著一盞一盞亮起燈來的熱鬧花街,雙眼亮晶晶的、看上去特別有朝氣與活力:「遠徵!那邊好熱鬧,我們去看看?」
宮遠徵笑著應了聲,牽著惜音往人群裡走去。
七夕的花街有很多特色攤位,有串銅錢、穿金針、綁紅繩等等一系列琳琅滿目的活動,看的惜音很是興奮而開心。
「想去玩嗎?」因為人多嘈雜,宮遠徵是湊到了惜音的耳邊低聲問她的,溫熱的氣息撲在了惜音耳邊,有些癢,但對宮遠徵越來越喜歡〝動手動腳〞這一點已經有些習慣了的惜音還是忍住了沒有閃躲,只是紅著耳朵有點不自在的說:「我、我想去玩那個穿金針。」
宮遠徵點點頭,帶著惜音在各個攤位裡穿梭著,一會玩一下惜音好奇的穿金針、一會兒跑去看人雜耍表演的,小倆口玩的不亦樂乎,直到…綠玉侍衛顫顫巍巍的走過來跟宮遠徵報告有人在山谷內的醫管鬧事這件事情。
自從山谷對外半開放後,徵宮也在山谷內建立了一個類似於宮門醫館的總行,宮門大夫隔三差五便會出宮門來對平民進行義診,有時某些江湖上、甚至是朝堂的名門望族也會有些疑難雜症找上門來尋求幫助,總的來說這個山谷內的醫館總行從開幕以來一直很熱鬧。
「有人鬧事?」宮遠徵的臉色不太好看,這敢來宮門醫館鬧事也就罷了,還敢到舊塵山谷裡的總行鬧?
「是的,徵公子,醫館那邊已經差人去向角宮求援了,我這邊剛好看到你您,就過來跟您說一聲…」綠玉侍衛尷尬的看了眼一旁正被街邊畫糖人的小販給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的溫惜音,小聲的湊到了宮遠徵耳邊嘀咕了兩句。
宮遠徵嫌棄的嘖了幾聲,這種狀況…也不方便帶他家惜音去,髒了他家惜音的眼睛就不好了。所以他思考再三後,伸手朝身後不遠處招了招手。
「公子,您找我?」努力裝做自己不存在、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提包工具人的金旦在看到自家少爺朝自己招手後,果斷跳出來不再裝死。
「你陪夫人在這裡,我去醫館處理一下事情,馬上就回來。」宮遠徵簡單吩咐完金旦之後,便轉身走到正專注地看著小販畫糖人的惜音身邊,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惜音,我去醫館一趟,有些破事得處理…你乖乖在這裡待著不要亂跑,知道嗎?」
「我跟你去!」惜音馬上拋棄了小販即將畫好的糖人果斷這麼說。
「你別去,在醫館鬧事的傢伙…你們姑娘家的看了會髒了眼睛的。」宮遠徵伸手輕輕的抱了下惜音稍作安撫,便將她和金旦留在了原地。
「…夫人,您要繼續看糖人嗎?」金旦尷尬的看著自家少爺飛快離去的背影,有點尷尬…他跟夫人不熟啊!夫人嫁進徵宮後一直都是赤杓在照顧、赤杓不在就是少爺親自陪伴,從來就輪不到自己啊,自己充其量就是在他家少爺被角公子誤傷的那個晚上守在了醫館病房外、擋在了自家夫人身前…真的不熟啊!
「…我去買點繡線,回頭給遠徵改改他的寢衣和荷包,我看他最近老是撓,應該是挺刺的。」無奈的看著未婚夫離開的背影,惜音嘆了口氣,領著金旦買東西去。
金旦乖巧的跟在惜音身後、認命的替他們徵宮夫人拎包…
金旦看了眼身前長的愈發清冷美艷的惜音,又瞄了眼四周,默默地跟惜音拉開了距離…笑話!徵宮上下誰不知道他家少爺最是疼愛自家夫人,他又不是赤杓、不是女兒身,被少爺發現自己和夫人靠得太近的話,是會不幸的!!
他還不想死在他家少爺手上!!!若說在宮門裡非要挑一種死法的話,死在他家徵公子手裡絕對是全宮門上下最害怕的死法!!
惜音和金旦在繡品店悠悠哉哉的東挑西揀了好半天才出來,但宮遠徵依舊還沒有回來,而他既然有心想讓自己避開醫館那邊發生的事情、那麼惜音便也不好搏了他的好意,只好又領著金旦在剛剛和宮遠徵分別時的糖人小攤附近繞。
「你個該死的臭婆娘,趁著老子在忙偷跑出來,怎麼?是去見哪個小白臉了是不是?」就在惜音百無聊賴的在小攤販附近繞了又繞、正在考慮要不乾脆去那個編手繩的小攤給宮遠徵編一條七夕手鍊時,突然一個粗啞的男聲從他身後響起,甚至有一雙油膩的大手從惜音身後突然冒了出來、試圖握住她的肩膀。
惜音本能的側身避開了對方的碰觸,一雙漂亮的杏眼因為驚訝而微微瞪大、驚訝的回頭去看對方是誰。
那個動作粗魯、模樣粗曠的男人明顯愣了愣,顯然是沒料到惜音看上去嬌嬌柔柔的,卻居然會武!
「你是誰?做什麼?」
「你個臭婆娘,少在那裡裝傻、裝作不認識老子!」開頭弓哪裡有回頭箭,雖然意識到自己這回可能踢到鐵板了,旦男人依舊硬著頭皮繼續演,畢竟…這女人長的這般水靈、身邊又沒有男人相伴,自己若是當真咬死了自己是這女人的丈夫,而她只是在家跟自己吵架了所以不懂事的梳了個少女髮髻、在這裡賭氣地裝作不認識自己這個丈夫的頑劣妻子,他大概率還是能得手的!
這個世道,大家還是相信男人多一點的。畢竟誰家姑娘會身邊沒有家人作伴就自己在外頭瞎晃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惜音顯然也感覺到了對方來意不善,戒備的往後退了幾步。而不近不遠跟在一旁的金旦也察覺到了有問題,連忙跳了出來擋在惜音身前警告對方:「放肆!這位可是宮氏家族的宮三夫人,就憑你也敢胡亂攀咬!」
男人聽了卻絲毫不怵,甚至大笑了起來:「哪裡來的小白臉,臭婆娘,這是你的相好是吧?該死的,你敢給老子戴綠帽!」
誰不知道宮家的新娘幾乎是只進不出、幾乎出不了宮家大門,這女人…想撒謊也不打個草稿,隨便說個江湖名人、說是他的家中姊妹什麼的自己還會稍微懷疑、忌憚一下,偏偏她居然自稱是宮家的新娘?
「放肆!哪裡來的瘋狗也敢胡亂攀咬我家夫人。」金旦站在惜音身前、小心地將人牢牢的護在身後。
那個男人才不想跟金旦廢話,他一口咬定了惜音是自己的妻子、金旦是妻子的出軌對象,這樣的身分安排讓四周的人一瞬間都同情起男人來,圍在外頭的人群裡甚至稀疏的開始有人開口勸惜音改緊跟丈夫回家認錯、別把事情鬧大。
「我再說一次,我不認識你,我是宮門的新娘。」真要打惜音倒是也不怕,她是沒有把凝霜帶出來沒錯,但她也不是只有使用凝霜這一種攻擊方式,更何況仙劍有靈、應召而來,她也不怵對方:「這裡是舊塵山谷、宮氏家族的居住地,侍衛隨時都會巡視到此,我勸你不要把事情鬧大了,你收不了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