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之前說的,是否被人認真對待是真的能感覺到的。所以…他也真的很喜歡跟她待在一起。
宮尚角默不作聲的觀察著弟弟和惜音的互動,什麼時候…遠徵弟弟和溫姑娘感情這麼好了?他居然都不知道。
惜音哄孩子般晃了晃宮遠徵的衣袖:「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幫你做。」
宮遠徵扁了扁嘴,他其實也能理解惜音此時此刻不想待在這裡的…宮門內、尤其是自家哥哥對於宮門內還有無鋒細作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惜音會想要避嫌也無可厚非。他煩躁的放開手,內心對於宮子羽的嫌棄更重了:「…我想吃甜的,你知道角宮的廚房怎麼走嗎?」
惜音茫然眨眨眼,在宮尚角略帶笑意的好心提醒下,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惜音收到消息可以回去時,宮子羽不意外的已經離開了。
「桂花小圓子,你吃吃看。」惜音本就是想避嫌才躲去廚房的,自然不會去問宮子羽來做什麼、又說了什麼,只是端上自己剛剛做的桂花小圓子給兩兄弟:「我在角宮的廚房翻到了桂花蜜,就想著可以做這個。」
礙於禮數,惜音是先把小圓子端給宮尚角的,之後才眼巴巴的端給了宮遠徵:「公子你嚐嚐看,看你喜不喜歡。」
一如往常,宮遠徵先動的筷子,其實這樣的順序還是有幾分讓善醫精毒的徵宮宮主先試毒的意味在。
宮遠徵用湯匙舀了一顆淋滿金黃色桂花蜜的小圓子,剛放進嘴裡咬了兩口便迫不及待地將惜音又拉回自己身邊坐好。
溫柔的未婚妻終於回到自己身邊了,開心~
宮尚角默默撫額…自家弟弟這黏人的模樣,實在有點不忍直視。
兩兄弟這小圓子還沒吃完,角宮又有客人了…或許也不能算客人,畢竟上官淺是住在角宮的。
上官淺踏進屋裡,小心的試探:「我剛剛聽到了爭吵聲…」
「無事,你找我何事?」宮尚角打斷上官淺的表演,單刀直入的問。
上官淺試探的說著聽說宮尚角睡眠不好,話裡話外都在表達她想出去買點材料做老家的安眠枕。
「已經入了宮門了,就別老想著外面的事。」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宮尚角哪裡聽不出來上官淺的話外之音,他唇角一勾,警告意味濃厚:「真有什麼缺的,讓下人去買。」
「當然…當然,宮門新娘不能隨意進出,我知道規矩的…」
宮遠徵無聲冷笑了下:「知道規矩還問,果然麻煩…我們家惜音就乖的很。」
惜音茫然,為什麼點我?
宮尚角審視的眼神輕輕掃過惜音,溫惜音這個女人…要不是真的沒有問題,就是藏的極深。只不過遠徵弟弟在這一點倒是沒有說錯,上官淺幾次想要出宮去,他不是沒有察覺,反觀溫惜音就真的一直都乖乖待在徵宮裡頭,別說宮門,連徵宮都鮮少出過,單看這一點確實是溫惜音讓人比較省心。
一計不成,上官淺只好換一條路走:「我只是想說…徵公子剛好在這裡,我就想問問看,能不能去醫館,看看有沒有這幾樣東西。」
宮遠徵下意識的就想把這個討厭鬼趕走,卻突然注意到哥哥掃過來的眼神,嫌棄的話到了嘴邊,突然轉了一個彎。他看向身邊的惜音,突然心生一計:「你要什麼,讓惜音陪你去。徵宮上下都知道她是我的新娘,她要什麼,沒人敢攔。」
惜音一旦回到徵宮,赤杓見他不在,肯定會跟在他們身邊,這樣一來既可以把討人厭又煩人的上官淺合理調走,又能有人監視他們。
就是他得犧牲一下,等一下回徵宮的路上得一個人回去,有些無聊。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惜音愣了一下,但馬上就乖乖的站起身,準備陪上官淺走一趟。
「拿著,省的有蠢貨敢攔著你。」宮遠徵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塞到惜音手上:「你陪上官淺拿完藥之後回屋子裡等我,別跟某人似的,老愛亂跑。」
惜音乖巧的回答:「聽公子的。」
宮遠徵得意洋洋的睨了上官淺一眼,大有〝你看我家新娘多乖,比你這個老愛亂跑的好太多了〞的意思在。
惜音和上官淺離開後,本來宮遠徵脫口就要問霧姬夫人的事情,沒想到卻被宮尚角搶先問了風馬牛不及的問題:「她一直都這樣嗎?」
宮遠徵茫然:「哥,你在說什麼?」
「溫惜音,她一直都這樣聽話嗎?」
宮遠徵這次聽懂哥哥的問題了,他得意的笑:「對啊!惜音一直都很乖,不太出徵宮,也很聽話,我讓她做什麼她也不太反駁,讓她陪著我她就真的乖乖跟在後面看我做事情,也不會隨便伸手亂碰東西或是亂跑,唯一一次跟我急眼就是我砸她樂器那次。」
「遠徵弟弟,漂亮的女人會哄人,更會騙人。」宮尚角再次強調:「她隱忍不發,不代表她真的就一定沒有問題。」
宮遠徵小聲嘀咕了下:「我知道…但她也不漂亮啊…」
「不漂亮嗎?」宮尚角挑眉:「她身上的藏月面是你解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她接下來只會越來越漂亮。」能長年受藏月面之毒影響卻依舊長的清秀溫婉,溫惜音若不是為入宮門才開始服用的藏月面,那她原先定然是極美的。
若是後者也就罷了,那只能說他家遠徵弟弟眼光好,選了個容貌極美的新娘,雖然…太過貌美的女人一般也不簡單。但若溫惜音是前者、是為了進宮門後混淆視聽在進宮門前一段時間開始服用的藏月面…那她藏的真的夠深的…
宮遠徵像是現在才突然想起藏月面的存在,噎了一下。
「你可能每天跟她相處所以沒有注意到,溫姑娘比起剛進山谷時,膚色白了很多,五官似乎也脫去了桎梏,開始慢慢要長開來了,尤其還有你在一旁號脈問診、精準調養。」
宮遠徵確實沒有注意到惜音在短短一個月內已經漂亮了許多的事實,但他知道哥哥不會害他,哥哥特意點出這一點,肯定也是有理由的:「哥…你想說什麼?」
「遠徵弟弟,溫惜音…進宮門,當真是恰巧,而不是蓄意的嗎?藏月面可不常見,為什麼會用在她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溫家女身上?」
宮遠徵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神不解地望向了哥哥。
「遠徵弟弟,她若是單純想進宮門找你解毒,那倒是無可厚非,是人都想活,她身中奇毒,想找你這個毒藥天才解毒也算是人之常情,只要她不迫害宮門、不傷害你,那都不是問題。怕就怕在…她是無鋒不惜下奇毒也要藏到極致的棋子,畢竟…誰會想到一個身中奇毒的可憐新娘,會是無鋒的細作呢?」迎著宮遠徵左右為難的雙眸,宮尚角咬咬牙,還是殘忍的說:「遠徵弟弟,莫要掉以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