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似乎一切都悄然发生了改变。
若是只计算来到穷途旅店的日子,不过短短五天而已,俞小澄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感觉自己现在仿佛是旅店中的一只恶鬼,什么都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虚,或许她早就死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她的一丝执念。
她曾天真地想做一回英雄,最终一事无成,当初一同直面困境的人,如今全都消失了,彻底的那种。
冷清,实在太冷清了。
而那个想杀自己的人却还好好活着,甚至还跟她胡扯什么喜欢。
这样也好,至少从今往后,有人必须活着陪她留在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互相折磨,直到她哪一天厌了,再一同上路。
吴樊祐没有到餐厅吃早餐,当俞小澄来到一楼大厅时,看到他神情黯淡地坐在角落沙发上,焦虑的情绪似乎一直折磨着他。
见他这般模样,俞小澄心情大好,她看了看时间,距离新住客出现的10点没剩几分钟了,她没有在沙发坐下,而是走到了大门边,藏进了阴影里。
当十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批住客从大门走了进来,而俞小澄很自然地混进了人群中。
新到的住客完全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而他们又为何身处此地。
俞小澄在人后观察着新来的住客,这次一共来了九人:
最先进入大厅的,是一对中年男女,从进门就一直站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夫妻,可二人之间的气氛又有一些微妙,给俞小澄的感觉可以总结为“貌合神离”四个字。
除了这两人,其余人似乎并不认识。
紧随其后的青年男人,表情阴郁,说话神神叨叨,亦表现得不太合群,看上去有些被害妄想症。
其后是另一个大块头中年男子,表情看上去有些怪异,他表现出的状态,感觉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与人交流时,仿佛不在一个频道。
然后是一个穿着性感的卷发女人,年纪也很年轻,与人说话时,不停在放电。
接着进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青年男子,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装腔作势地彰显着自己的有钱有势。
而后是一个拥有大面积纹身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可跟人说话时,态度竟然意外的谦逊有礼。
落在队伍最后的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看上去是个老实淳朴的中年妇女,体型微胖,说话时条理清晰,甚至有些牙尖嘴利;另一个则是戴着眼睛的青年女子,长相斯文,一眼看去是那种典型的乖乖女,听她跟人自我介绍时,似乎职业是一位教师。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做指引,也没有地方出现提示,所有新人都一头雾水,望向远离他们坐在沙发上的吴樊祐。
显然吴樊祐还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之中,对于新来的住客并没有产生兴趣。
性感女人打头阵走向了吴樊祐,一声“小哥哥”喊得人骨头都酥了,吴樊祐终于回过神来,视线却从女人身上掠过,在大厅中搜寻俞小澄的身影,直到看到混在人群后面的俞小澄。
“小哥哥?人家叫你呢!你在找什么?”
性感女人动作妩媚地伸手在吴樊祐眼前晃了晃,撒娇一般问道,然后循着吴樊祐的目光往人群中看了看。
“干嘛?”吴樊祐心情烦躁地问。
“嘻嘻,人家还想问你呢!小哥哥你是这家旅店的住客,还是店员呢?人家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心里好慌啊,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性感女人的问话只迎来吴樊祐的闭眼无视,然后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就将她打发了,这让女人有种挫败感,跺了跺脚,哼了一声,回到了人群中。
性感女人一转头,瞬间恢复了笑脸:“那小哥哥估计也跟我们一样。”
就像是强行挽尊,性感女人为吴樊祐的冷漠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在其他人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才是正常的表现,因为大家都失忆了,对于自己如何走到这间位于荒郊野岭的旅店,属实没有一点线索。
于是一群茫然的人开始在旅店中搜寻起来,希望能找到旅店的工作人员,或许从别人口中,能问出点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将一楼大厅翻了个底朝天后,一无所获的众人又往楼上进发。
他们首先到达的是二楼,与俞小澄刚到时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因为二楼怪异的长廊没有一扇门窗而感到诡异,不敢多做停留,纷纷迈步向三楼前进。
一到三楼,先前不寒而栗的感觉才逐渐消失,他们在餐厅和休息活动区里里外外一顿找,果然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找到。
这下所有人更迷惑了,这时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女教师忽然出声道:“我们干嘛不离开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