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澄看着二人只觉欣慰,心道:大概只要大家全力合作,就算是寒梅梦境,也不是不可攻破。
大约是看到了雨伞与雨衣这样的骚操作,其他考生也得到启示,不约而同地开始效仿。
有人脱下衣服包裹试卷藏于桌下;也有人搭伙将两张桌子倒扣在一起,而试卷就夹在桌面之间;还有人用身体压住桌上的试卷……
就在考生各显神通时,原本摆在考生桌上的墨水瓶忽然炸裂,浓黑的墨汁带着玻璃碎渣溅得哪儿哪儿都是,甚至有不少人因此被割伤了脸。
又是一阵惊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俞小澄等人也被崩了一脸墨汁,只有白羽楠幸免于难,因为将椅子反扣在桌上时,嫌墨水瓶碍事,便把墨水瓶放到了桌腿边,此刻脸没事,裙子和露出的半截小腿黑了一片。
睡觉的吴樊祐原本脸没事,但被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后,一头的墨水顺着额头向下淌,他很快也成了花脸。
“这特么也太狠了!”陈奇一抹脸,顿时从花脸成了黑脸。
“还好趁早护住了试卷……”单浩言指尖碰了碰被玻璃渣割破的脸颊,混着墨汁的血液沾在了指尖,他心有余悸地感叹。
俞小澄好奇地看向打雨伞的考生,只见他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透明雨伞上溅了几滴墨水,但似乎是伞外,而非伞内。
往下看去,原来他的那瓶墨水不知何时也被扔在了桌下,所以这阵爆炸只是给他裤腿染了个色,并没影响更多。
大概是所有人都有防备,突如其来的墨水攻击未能奏效,无人因此而出局,似乎所有人都守住了自己的试卷。
“学姐,要不我们也躲去澡堂吧?”吴樊祐不知何时起身站到了俞小澄桌旁,顶着一张被黑漆漆的墨水摧残过的脸,眼中满是不爽。
俞小澄强忍住笑,当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细想之下,如果几人轮有看守试卷,似乎也无不妥,便点头同意了。
与白羽楠简单交代两句后,俞小澄便招呼其他人暂且退场,向监考官请示后,他们顺利离开了考场。
与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七八个无脸考生,他们似乎也与人组队,因此尚能安心远离考场。
大门外,依然是一成不变的走廊,格栅灯的冷光,墙上密密麻麻无脸的人像,尽头唯一的双开门,没有任何岔道。
推门而入,装修简单朴素的接待大厅映入眼帘,前台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盘发女子,同样没有脸,一见有人进门便热情地招呼。
前台两边各有一扇门,被布帘挡住大半,帘子上分别写着“男浴”和“女浴”。
“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儿待到考试结束啊?”方英彦厌恶地擦拭着一身墨迹。
陈奇看不惯他矫情模样,冷言回击:“你要不试试在这儿待到梦境结束?!”
“可以吗?”方英彦惊喜万分。
不知是他没听懂陈奇的反讽,还是故意装傻充愣,瞬间堵住了陈奇的话头。
单浩言一听也不乐意了,冷嘲热讽问道:“你就不怕被人拿捏?”
方英彦兵来将挡,看似轻松地回道:“我相信我的粉丝!”
这句话给了单浩言反击的机会,他立马仗义执言道:“嚯,你还记得白小姐是你粉丝啊?所以,你就忍心放粉丝独自在考场面对危险?”
顷刻间,方英彦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似乎没想到对方会从这个角度回击,尴尬地笑了笑:“呵,怎么会,我正打算洗快些,尽早返回考场。”
俞小澄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大明星从来没什么好感,听到有人出言教训他,反倒心情大好,不过她着急回去与白羽楠交换,也懒得继续听他们唠叨,于是拉上吴樊祐便往前台走。
前台的工作人员交给二人两个带着编号的手环,简单交代一番,让他们各自进入浴场,按照编号寻找储物柜,然后只需沿着路标前进,清洗干净后即可继续往前回到考场。
这是一条无需回头的路径,竟同样通往考场,俞小澄不禁觉得这梦境的地图构造过于虚幻了些。
并未多想,俞小澄与吴樊祐约好二十分钟后返回考场,便分道扬镳。
正当两人要离开时,前台工作人员突然神神秘秘地告诫道:“勿与人言。”
俞小澄想要问清话中含义,工作人员却什么也不肯透露了。
俞小澄感觉心里发毛,埋头走进了女浴室,一心只想着赶紧洗完离开,如果不与人说话是规矩,那她全程闭嘴就行。
根据手环上的编号找到储物柜,用手环打开柜子,里面放着一个藤编衣篓,衣篓中是换洗衣物与浴巾。
俞小澄提上衣篓,跟随路标继续往里走,穿过一扇门,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闷热潮湿,阵阵热气弥漫其间。
在这个宽敞的空间内,出现一排规则的隔间,半透明的浴帘让隔间内的景象半隐半现,此刻只有中间那个隔间内有人正在洗澡,灯光将里面人的影子投射到了浴帘上。
是倪诗语吗?
洗这么久,真是讲究……
俞小澄没想太多,直接绕了过去,走到靠近出口的隔间,拉开浴帘,只见里面十分整洁,各类洗浴用品一应俱全。
在她进入隔间不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其他考生也陆续入场。
俞小澄赶紧清洗一身污垢,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倪诗语的声音忽然从隔间外传来:“姐姐,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