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继续道:“武器在被不停生产,就像永无休止的天使之卵,只有whale的大规模打才有用的,格蕾。”
“但其实回去也可以。”姜绪说,“皇女,你还记得十二众吗?”
“……记得。”
“虽然我还记得它们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个旁观者,我无法去界定whale降临的好或者坏。但是,其实你们和十二众一样,很害怕面对敌人。甚至比地面居住的人还要害怕,或许正是因为你们久居地下,在我看来,在地面,很多人都和全线战争都找到了共存的方式,即使它变得常态化。whale fall,与其说是人类的走投无路之举,不如说是约尔曼的最终方案。
阿瓦隆掌握着很多资源,没有想过回到地面组织反攻,甚至还需要地面来反哺日常。”
“就像星光与月光。”
拉弥尔和古林肯比从屋外走进来。
她把着水刀,“约尔曼就像星光与月光,不信赖时代已经发生了变化,不信赖神圣加维里尔人会从神明的信仰里自行逃脱。”
“恕我直言,约尔曼也是人。”皇女挑眉,“选择whale fall,正是人斗争的方式。”
水刀斩进院子里,溅起水花与树叶。
拉弥尔说:“两个世界的事总让人觉得混乱。”
皇女想到什么,眉头微蹙。
“你似乎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很久,年轻的骑士。”拉弥尔的手臂撑在古林肯比的肩上,“每一代人都在思考,你的前辈也有一些坦诚的话要说——作为我没能看住炉火的歉意。”
她干脆指出:“十二众和约尔曼其实都是地下城的产物,身为‘皇女’的你对此当然是十分了解。而代号K成型于二十一世纪末的黄金时期,也就是雅努斯公司掌控维尔京的时期。前后的时间顺序很明确,但代号K时期,游戏里就已经存在‘约尔曼’了,这很奇怪,不是吗?”
皇女:“是。我承认这让我很头疼,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姜绪想到什么:“雅努斯……”
“没错。”拉弥尔打了个响指,“她是个出色的‘未来学家’。如今我们已经无法确定二十一世纪末的社会学、科学技术发展到了怎样的阶段,但她预言了未来,并将未来写在了游戏里,这听起来似乎是异想天开,但绝不是绝无可能。所以,这也只是我们漫长岁月里的探讨出来的‘假说’其一。”
古林肯比:“我更倾向其实最开始的失控是人为的。我们没有关于她的影像,或许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反社会份子。她在拥有技术和权力后亲手引发了全线战争,甚至给数十年后的地下城埋下了种子。不管是约尔曼还是十二众,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她或许是最早的约尔曼份子,仔细想想,这些组织称呼本身也带着一种虚构意味。”
“当然,在这里待久了,异想天开的话更多。”拉弥尔说,“我记得曾经还有游荡者觉得,原本的世界就是假的。”
“她的猜测其实比雅努斯预言家假说论更有说服力。”古林肯比补充道。
“其一,阿瓦隆实在太小。如果阿瓦隆是作为人类权力中心,那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决定人类命运,多少有些太过离奇。尽管那是你皇女,唯一的人造生命。”
“其二,哪怕囊括大陆,‘维尔京’也太小,所有玩家保守估计也就百万人次,如果我们的记忆是真实的,那么二十一世纪末,地球上至少有八九十亿人活着,全线战争不会一口气把人类灭绝到只有几亿,八九十亿里只有百万人次进入游戏,怎么想这个计划都会引起更浩大的动乱、遇到更多的阻碍。”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们曾经在帕博比的书库里,看到过关于‘未来’的书籍,在数万年后,维尔京世界和我们印象中的地球其实极其相似。仔细想想,其实‘鲸落计划’的核心,和还算温吞的人类史并不相符,反而更像是维尔京一贯的毁灭性作风。或许我们记忆里的地球,并非是真正的地球,而是大裂变后散落在更远处的未来时区。”
拉弥尔看见姜绪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她的鼻头:“不用听得太认真,这一切都是假说而已。毕竟,没人知道真的陷入那样的‘全线战争’的人类,做什么才是‘符合逻辑’的,人类史上,个人决定世界命运的事件也并非不存在。而且,‘皇女’其实是被很多人簇拥到那里的,从来不是她一个人。”
古林肯比有些惆怅地点了根烟:“其实这都不是最离奇的。”
姜绪挑眉:“还想说什么?一起说了吧。”
“在很多年前的大森林里,拉弥尔和炉火其实有过类似于这样的谈话。‘女神’早知道‘whale’并非行星这一信息,但她仍保留原观点。她的理由也很简单,她是唯一一个,和那位‘雅努斯’见过面的人。”
古林肯比:“所以,其实还存在另一种假说。
可能,真的存在无法被摧毁的灭世行星‘Whale’。它在二十一世纪的黄金年代就被观测到,行星降临使世界发生混乱,进而引发了全线战争。而雅努斯为后世提供各类虚假情报,只是为了让大家觉得,我们还有救而已。不要小看末日前人类的疯狂。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炉火对她的使命那样拼命,她说的都是真的,异变或其他,鲸落计划是为了让在小行星降临时的这一代人,可以完整地度过最后的漫长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