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日里太过劳累,又或是晚上的那顿饭吃得太过满足,卫慎罕见的伴着棕熊怒吼,缓缓进入梦乡。
……
第二日,高亢的鸡鸣声几乎响彻整座岛屿,一轮红日渐渐从海平线上升起,驱散了最后一丝黑暗,带来了崭新的黎明。
许知意从黑黢黢的小木屋里爬出来,简单梳洗一番后,肚子便又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她这次没用铁锅,捧起陶罐,只在小砂锅中加入了些水,点燃树枝后又将一团干粮团子掰碎后扔入锅中,不多时,滚滚水蒸气从锅口升起,她又将切碎的海带放入锅中,顿时香气四溢。
想到今日的大工程,许知意呼噜呼噜将海带团子粥吃得一干二净,随后雄赳赳气昂昂,扛着锄头和斧子往水潭去。
这座小岛不算大,但也不小,除去西边那座石山和东边的沙滩密林,剩下的平坦土地估摸着约有两个半操场大小。
密林与石山环绕小岛,将猛烈的海风隔绝在外,中间这块土地,尤其是水潭附近,阳光充足,微风袭袭,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只可惜,许知意前几日规划农田时发现,这岛上土层薄弱,底下都是石头,只有密林与水潭接壤处的土层还算深厚,便清整出来,预备到小麦播种期将麦粒种进去。
她用木棍在水潭不远处划了个长方形,将上面的碎石杂草清理干净,又将土地填补齐整,找来许多平整的石头放在地上当做地台,因着地底下都是岩石,这海岛并不潮湿,这地台垒得不算高,也为许知意省下不少工时去处理那些木板和树干。
幸好从海船上搬下来的木板都是原来船楼的零部件,随便捡些完整的便能拿来直接用,不然就凭许知意这个建筑白痴,怕是几辈子都盖不成。
她搬来几块平整的木板,用锤子和铁钉牢牢的将木板固定在地台上,又从木板堆里找到了墙壁,费了好半天,才拉到地台那。
许知意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猛猛的往嘴里灌了几大口水,此时却犯了难。
墙壁得固定在地台四周,最好将土层挖开,把墙壁埋到土里,可这地底下全是石头,饶是她再大的力气,也没法子把石头挖开。
索性就只挖开一点,打不了再从石山上找点大石头,放在墙壁外边,只要不塌,一切全都好说。
许知意扛着锄头,在地台四周挖了道浅浅的沟壑,加上地台的高度,勉强可以把墙壁固定在地台四周,但……
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岛还真是石头做的,才挖了这么点,就到了石层。
碍于墙壁太过沉重,许知意只得将墙壁拆分成几部分,慢慢的一点一点把墙壁埋在石台四周。
渐渐,日沉西山,红色的光芒笼罩整座小岛,许知意的木屋也初具雏形。
许知意搬来最后一块石头放在墙壁外围,木屋还没搭上房顶,落日的余晖也照进她的小木屋里,她躺在地板上,静静的看着天空被黑夜笼罩,月亮逐渐升起,带来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她的木屋里。
“咕——咕噜——”
许知意捂住抗议的肚子,叹了口气。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
石山。
卫慎正襟危坐,他慢慢往砂锅中注了满满的水,静等水开,不久,水终于咕噜咕噜冒气小泡,他慢慢将干粮掰成几块放进锅里,用筷子搅了搅,又加入了点腊肉进去。
“盐……”
卫慎试探的往锅里加了一小坨,尝尝味道。
“有点淡,那……再加点?”
经过卫慎的深思熟虑,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不加了,早上那顿咸得他喝了一天的水,直到现在嘴里都干得发苦。
还加什么呢?
卫慎想起,昨日看许知意做饭,似乎还加了些胡椒,他在包裹里四处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瓶子。
他打开盖子,凑近闻了闻。
“阿嚏——”
浓烈的胡椒味道瞬间充斥在他整个鼻腔。
卫慎眼含热泪,赌气似的往锅里狠狠扔了两把,他吸着鼻涕,又拿着筷子在锅里搅来搅去。
火越来越旺,幸好这次卫慎加了满满的水,才没糊锅,他赶忙把砂锅取下来。
干粮团子已经泡煮成一锅稠粥,冒着腾腾热气。
挖了一整天的山洞,卫慎此刻已是饥肠辘辘,顾不得烫,他吸溜吸溜大口吞咽着这锅寡淡无味又辛辣异常的热饭。
虽然比不上许知意做的,但好歹也能入口,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
卫慎满意的放下筷子,他相信再过几天,一定能吃上一顿可口的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