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院外响起了鞭炮声,一辆马车停下来,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拎着礼,将车内的主子扶下来。
打眼瞧去,来客竟是县里王姓绅豪,下来的人里,还跟着位打扮娇俏灵动的姑娘家。
余天庆纳闷道:“也没请这些人啊。”
余晚桃心里门清,这都是奔着崔玉棠这位小三元来的呢,她心里蛐蛐,面上却不能露出来,笑脸将人迎进来,挥手让人上茶。
“崔秀才,久仰大名,我们老家伙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你们吧?”
崔玉棠神色温和:“自是不会,来者是客。”
“那便好,丫头,快来见见崔秀才。”,王老爷笑眯眯地将自家姑娘唤过来,“崔秀才,这是我家里姑娘,年十六,得知小三元就出在咱容县,她是钦慕得很。”
王姑娘闻言,快速抬头看了崔玉棠一眼,被他俊雅漂亮的面孔冲击得登时面红耳热,慌张地垂着脑袋,不敢再看。
这王老爷真是打着明晃晃的算盘。
可崔玉棠并非大桑村的儿子,而且大桑村的女婿,他娶的是余氏族人,这朝有出息了,站在他们的地盘上被人塞姑娘,实在是明着打余氏族人的脸。
丁婶第一个不服气,跳出来阴阳怪气道:“这姑娘家的还未出阁呢,怎么大庭广众之下钦慕旁的已经成亲的男子,也不怕坏了名声。”
“就是,当我们大桑村人不存在啊。”,林小秋一把将余晚桃拽过来,按到崔玉棠身边去,叉腰道:“崔秀才正头妻子在这呢,你们要是想道喜就好好道,若打着道喜的名头往人房里塞人,趁早歇了心思吧。”
王老爷被当众下了面子,脸色不变,依旧笑呵呵的,他镇定自若道:“各位何必如此激动,自古以来有文采的书生哪个女子不慕,我家姑娘知书达理,素来便喜欢读书,这朝只是钦慕秀才郎的文采而已。”
“诸位可莫要胡言乱语,败坏我家姑娘名声。”
还倒打一耙了,这着实给余氏族人气得够呛。
好在都顾着今儿好日子,没有发作。
到了席上,作为主家的崔玉棠和余晚桃坐在了主位上,同席的是夫子以及几位族中长辈,还有不请自来的绅豪老爷,王姑娘也跟着落座了。
两厢暗流涌动,面颊绯红的姑娘家明里暗里抛媚眼,试图引起秀才郎的注意。
而族里几个长辈,则是一声冷哼接着一声,嫌弃的意思摆到了明面上,不过转头瞧见崔玉棠神态自若的给身旁娘子夹菜,舀汤,处处伺候得周全,便满意得直点头。
大桑村的好女婿啊!
余晚桃自然察觉到席上氛围不对劲,她低头喝了口汤,不着痕迹地推了崔玉棠胳膊一下。
崔玉棠侧头,挑眉看她。
余晚桃瞪了一眼过去,笑说:“怎么光吃菜,王老爷远道而来,也不敬一杯酒。”
“哪里能让秀才老爷敬酒的。”,王老爷机灵地站起来,端起酒杯,恭维道:“该是王某敬崔秀才一杯才是。”
崔玉棠被余晚桃瞪得一头雾水,起身受了这一杯敬酒。
只是有人开了头,后面便陆陆续续来人敬酒,他实在推脱不过,最后把自己喝得东倒西歪,险些站不住脚。
宴席结束后,余晚桃将客人们送走,才扶着他回屋去。
崔玉棠看着不壮,身量却修长,往床上一倒,手臂使劲顺势便将余晚桃压到了床榻间,他灼热的呼吸抵在余晚桃的颈侧,酒气弥漫,胡乱拱着时,安静的房内响起一声酒嗝。
房里顿时落针可闻,一直不安分的人也僵住了,脑袋埋着,似是羞愧见人。
余晚桃将躲在自己颈窝里的人捧着脸抬高些,视线对视,崔玉棠俊美的脸蛋染着火烧般的绯红,眉眼漂亮,鼻梁高挺,嘴唇被酒水浸得润泽殷红。
他睁着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勾得余晚桃心跳陡然加速。
崔玉棠这张脸,真是一大杀器。
余晚桃偏过头,想将人推开,却被崔玉棠倏地抓着手,往自己胸膛,乃至腹部摸去,猝不及防的,她摸到了一层肌理轮廓分明的肌肉,结实的,恰到好处的腹肌。
嗯?
余晚桃不信邪地又摸了摸,发现书生竟然真的有腹肌,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忽而很快想到,崔玉棠可是天生神力的,刚来村子那会还跟余天庆进山打猎去。
这些时日以来,崔玉棠每日捧着书埋头苦读,身姿清俊文雅,她都险些忘了。
书生力气忒——
余晚桃的手倏地被带着往下,触到了一团滚烫。
忒……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