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典身上背着大包小包,小心翼翼地跟在曲神医身后,生怕他出一点差错,看到曲神医招手要药箱,赶忙大步走过去,将肩上挎的药箱子递给了曲神医。
曲老打开药箱,又隔着纱巾在岑溪手臂间掐捏了一番,正准备下手施针,低头间发现每个人都凑了过来,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沉声呵到:“都围在此处作甚?诸位是能治还是能学?都散开散开!”
此话一出,正要上前的陆典瞬间收住了脚步,转身走向陆廷渊,撑着他走到一旁坐下。
几个近旁伺候的小丫头也悻悻然走了出去。
姜浔在曲老刚进门时便遭了责骂,一直低着头不敢吭声,听到曲老叫大家伙散开,便叹了口气往外走。
才走了两步便被曲老叫住了:“你这丫头去哪?”
姜浔顿时一怔,心想着怕是又要挨师傅的责难,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回来!平日里总说自己不似众师兄能常伴为师左右习得医术精髓,现下为师就在此处,你不好生学着,想躲去何处?”曲老手中捏着银针,语气虽狠,所说的话却不似那般。
姜浔舒了一口气,转身走到曲老旁边,躬身轻声说:“徒儿受教。”
他二人施针期间,陆廷渊便始终坐在桌旁看着床头的方向。
此时已过正午,算起来,他已经有十多个时辰水米未进了,如此炎热的天气下,他仿佛熬干了一般神色暗淡、憔悴不已,却还是强撑着精神守在这里。
陆典见状着实于心不忍,便开口劝道:“阁主,现下曲老已经开始为姑娘施针了,又有姜医女从旁协助,您大可放心了,不如到隔壁用点饭菜,好生休息休息。都这时候了,您不吃不喝的,熬垮了自己不说,于衿羽姑娘而言,也是毫无益处的。”
不出所料,陆廷渊依旧摇摇头一言不发,没有半点要起身离开的迹象。
陆典又躬身劝道:“阁主,曲老一把年纪随小的赶夜前来,本就疲惫不堪,您坐在这,难免给他徒增压力,如何让他静心医治姑娘?”
曲神医亦是听到了陆典所说,转头说道:“姑娘此番病情凶险,医治起来颇费心思,陆阁主若是如熬灯油般守在此处,只怕到时候油尽灯枯的另有其人了。”
陆典也抓住时机说道:“阁主,您就听我一回劝吧!隔壁房间早已备好,好歹用点饭菜饮些茶水吧,待姑娘醒后,您也能有些精神。”
自曲老进门时,陆廷渊就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虽说他内心仍旧紧张不安,但先前的窘迫与慌乱早已去了大半。
所以这次,他不再执拗于此,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随陆典一道走进了隔壁的上房。
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和点心,都是陆典一早便着人备下的,只是陆廷渊一直不肯来,所以桌上的饭菜也是做了撤,撤了又新做,都不知换了几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