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这一问问到了点子上,童向槿搓着手指眼神闪躲,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半晌,她支支吾吾地答道:“因为......我见你与那些女子......都不同,你......绝不会甘心为妾,即便到了府中,也不会......任由爹爹拿捏,这样,兴许爹爹能消停一阵不再隔三差五想往府里进人......”
岑溪一时无语,又问道:“果真如此?不是为了激发你娘亲的妒气好叫她来辞了我?亦或是,叫你爹爹得手了将我掳到府里去任你们羞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童向槿好似被说中了心事,眼神瞟来瞟去的不敢再看岑溪。
岑溪也不再多问,便又在她身旁坐下。
童向槿吸了吸鼻子,又开口道:“原本上回爹爹......在你这没讨到好处,他确实是消停了一阵的,只不过昨日,又在娘亲和祖母面前说起纳妾一事。”
“说起这事,娘亲以往总是要争上一争的,最早的时候,娘亲不愿爹爹纳妾,有个姨娘前脚进的门,娘亲后脚就给人撵出去了,可这次,娘亲一句话也不说,还......还点头同意了!”
“我见娘亲神色亦不同寻常,想来她也是......疲倦至极了......”
“我听仲谦说起,西院的荷花池中有并蒂莲花,娘亲又极爱她那条绣着并蒂莲和鸳鸯的帕子,所以,想采来送于娘亲,以缓她心中愁绪。”
童向槿想起娘亲,又开始“吧嗒吧嗒”掉泪:“想来还是槿儿没用......当不得男儿,让娘亲受苦......”
岑溪长叹一口气,捧着童向槿的头转向自己这边,语重心长地说:“男儿有男儿的好,女子有女子的好,二者断不可争出个孰优孰劣。若你因自己技不如人才不如人而低头还好说,若你单是因为自己身为女子而自轻自贱,便是真真地遂了有心人的意,辜负了你娘亲的一片苦心。”
“你方才说你家府中的姨娘皆未生养,当真?”
童向槿不明就以,睁大眼睛反问道:“这还能有假?”
岑溪笑了笑说:“你无需为你娘亲担忧,你娘亲是个至聪至慧之人,必不会叫你或是自己受了委屈的。”
“往后你无需再扮演顽劣小童,你只需恢复往日神态,这书院乃至这武宁城,也断不会有人敢轻视你。”
“至于姨娘,不喜便不与之打交道便是,你娘亲是高门大户人家出身,是郡守大人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府的,想要动摇她的地位,再多姨娘也是徒劳。”
“你可记住了?”岑溪伸出手在童向槿的鼻尖刮了一下,童向槿难得地笑了。
“岑姐姐!”见童向槿情绪已然平复,岑溪便同她理了理衣裳就准备出了院子去,结果被童向槿叫住了。
岑溪闻言回头,见童向槿扭扭捏捏还不肯走。
“岑姐姐,我娘亲当日那般待你,你为何......不记恨于她,还说了这么多夸赞她的话?”
岑溪回身摸了摸她的头,又拉住她的小手说道:“棘心夭夭,母氏劬劳,你娘亲为你计之深远,我既已知个中缘由,又如何能苛责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