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月桃打开房门,岑溪刚跨过门槛,陆廷渊便急忙迎了上来,一眼就瞧见了她眼下的乌青。
“你昨夜果真未能安眠,早说了要我陪在一旁,你却不愿。”
岑溪勉强笑了笑,说:“你若在此,我也是不得安眠,又何苦拖累你呢。”
陆廷渊搂着她的肩,往院子中间走,边走边说:“有我作陪,好歹不会叫你过于惧怕。”
岑溪摇摇头说:“惧怕倒也不至于惧怕,心症而已,过些时日便好了。”
陆廷渊搀着她坐下,问道:“随行的丫头小子可选好了?”
岑溪点点头:“就带上平日里相熟的那几个,其余的,你派到其他院去吧!”
陆廷渊应了下来,又说道:“行装你不必着急,秋棠院备好了早膳,你可随我先行离去,待此处收拾完毕,自然都会送过去。”
岑溪看着正房的门说:“月桃正在收拾呢,她心细,自然无需我操心。”
她思索片刻,转头问道:“陆廷渊,我问你,春妍与纵火及下毒有关的事,可有第四人知晓?”
陆廷渊想都没想就肯定答道:“此事绝无第四人知晓!”
“你为何有此一问?”陆廷渊反问道。
岑溪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保留她最后的体面而已。”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门,轻轻拉了下陆廷渊的衣袖,说道:“陆典说,他在春妍的衣柜深处寻到了一件带有火油的衣裳,这衣裳可还在?”
陆廷渊不知她意欲何为,却还是老实回了句“在”。
岑溪咽了咽口水,抬头问:“我可否看一眼?”
陆廷渊虽对她的请求万分不解,但他属实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只好示意陆典去将衣裳取来。
那衣裳连同春妍不多的遗物一同置于一个木箱之中,岑溪只打开看了一眼,便叫陆典收起来,脸上的神色叫人看不太懂。
她走到陆廷渊身旁,轻轻说了句:“走吧,去秋棠院!”
岑溪才往前走了两步,陆廷渊便赶上来一个打横将她抱起。
突来的失重感让岑溪措手不及,她敲了敲陆廷渊的肩膀,认真地说:“放我下来,我能走!”
陆廷渊嘴角噙笑,说:“我知道。”
他好似生怕岑溪反悔,迈开大步就往前走,不论如何,这次他是得偿所愿,将人接到了离自己更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