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对姜洵还是有几分信任的,毕竟是曲老头儿收的弟子,编内编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握住姜洵的手说道:“那就有劳姜医女了!”
姜洵碰到她手的一瞬间,便觉得有些不对,赶忙将她的手掌翻过来看,这才发现她双手手指和手掌上都有被火烫伤的燎泡。
“姑娘这手也得赶快处理才好!”话刚说完,姜洵便打开药箱,打算给岑溪上药。
岑溪一把抽回双手,盖上药箱就把人往里面推,边推边说:“我这伤一点也不打紧,你速速去救治月桃,这才是你来此处的正事!”
姜洵被她推得走了几步,又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着陆廷渊。
陆廷渊本就看着岑溪额角烧焦的头发和烫红的皮肤心疼不已,方才又看到她手上大大小小的燎泡,更是怨恨自己怎么没早点察觉到。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做主的时候,依这人的性子,在月桃得到救治之前,她是断断不会先用药的。
权衡之下,他只能对姜洵说:“你且将药剂给我,告知我用量及用法,我自会为她包扎,你只专心救治里间的丫头便是。”
姜洵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粉和一盒药膏递给陆廷渊,叮嘱道:“阁主,此药粉需以温水化开,将双手浸泡其中,待水微凉便可擦净双手,再将此药膏涂上,裹上布巾便可,为免留下疤痕,这几日还是不要碰水为好。”
姜洵又在药箱里翻找了一番,抬头为难地说道:“对不住了,阁主,出来得匆忙,未曾带上布巾,望阁主见谅。”
陆廷渊微微摇头:“无妨!”
姜洵合上药箱,又对陆廷渊拱手说道:“阁主,月桃姑娘后背伤口坏死,只怕表层皮肉是留不得了。”
听姜洵的意思,是要清创。岑溪也看过那后背的伤,知道她伤得有多重,只是要硬生生剥离烧焦的皮肉,怕是要疼得死去活来。
岑溪光想想都觉得浑身发麻,心中的愧疚更甚,归根结底是她要去厨房的,谁知道会遭此劫难,还连累月桃重伤至此。
陆廷渊对姜洵的医术有把握,知道她不会胡来,便开口说道:“你只管医治,这院中人手皆由你调遣,药材也好,用具也罢,你只需吩咐便是,只一条,无论如何,保住她的命!”
姜洵应了一声,便交代一直在门外侯着的张嬷嬷去准备热水、剪刀、布巾,以及干净的被褥和衣裳。
张嬷嬷得令立马去烧水,一转身却撞上了急急忙忙往里走的春妍,春妍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岑溪才想起春妍还病着,赶忙拦住她:“你这丫头怎么还在这忙活!风寒还未好,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还不快些去好生休养着!”
春妍却连连摇头,“不过小小风寒,已经无碍了。”她看着躺在床上的月桃,已然红了眼眶,“回回我染病都是月桃姐姐照料我,如今她遭此磨难,我必定是要伴她左右才算安心的。”
岑溪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听她说她去帮月桃准备干净的被褥和衣裳,便放她进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姜洵走到陆廷渊面前,拱手说道:“阁主,现下我要为月桃姑娘清理伤口的皮肉,这治疗过程……难免残忍血腥,为着衿羽姑娘好,还望您能带她移步别处。”
陆廷渊自然懂她话里的意思,又把岑溪扶到了院中,让她坐在槐树下,自己又打来一盆水,撒上药粉就轻轻拉过岑溪的双手浸到药水中。
岑溪心中牵挂着月桃,一直望着偏房的方向,陆廷渊探了探水温,见水凉了下来,便拿出布巾细细地将她的手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