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曲神医的马车走远,岑溪握着手中的玉佩,竟不知该作何感想,他明知她与南晋皇室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却将整个春回堂拉到她的身后做靠山。
看了看身边的陆廷渊,岑溪苦笑,大概是慑于这人手中的势力和他“蛮不讲理”的做法以及“倔驴”一般的性子吧。
陆廷渊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腹诽,转过身站到她的面前,其实刚才见她第一眼,他就发现了她通红的眼眶,只不过碍于曲老在场,不好多问。
现下门口就剩下他们二人,他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你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叫人来通传一声?”
岑溪心想你倒是给这院子留两个人啊,不然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听到自己没救了的事实。但这话很明显不能当着陆廷渊说。
于是岑溪只能打个哈哈,说道:”我刚刚才到,看到马车什么的都在,想着曲老头和你肯定还有话要说,就没进去打扰了。“
陆廷渊就猜到她会糖塞过去,这次他却没给她机会,毕竟事关她的生死。
”方才我同曲老在正堂中所说的,你可都听到了?“陆廷渊眼睛盯着她,只见她双眼又泛起涟漪,只觉得心抓得疼。
岑溪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湿了眼眶。
但是她还是嘴硬:”没,没有……“
陆廷渊又急又气,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问道:”那你方才为何而哭?“他又指着曲老离去的方向问到:”难不成你对曲老不舍至此,见他要走情难自已?“
岑溪抬头看着他,这样严肃的陆廷渊,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陌生的感觉不免让她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她只觉得鼻子一酸,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放声大哭起来。
她只觉得自穿越后所有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有了发泄口,所有的委屈、不安、担忧和恐惧都在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即便她想收也收不住了。
陆廷渊本是想跟她好好聊聊中毒之事,却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说出的话竟让她如此难过,一时间,他手足无措,伸手去为她擦泪,可这泪水似乎止都止不住。
他无比后悔自己的鲁莽,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怜爱再也克制不住了,他伸手一把将岑溪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下巴紧紧贴着她的额头,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对不住,对不住了……”
骤然被温暖的怀抱包围,岑溪除了窝心外,便只剩下震惊了。
在这个恪守礼法的世界里,他陆廷渊竟然在大门口跟自己搂搂抱抱的,这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不得给自己安一个不知廉耻的罪名。
岑溪有那么一刻想推开他,但是,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感受着他胸腔的起伏,听到他胸膛内擂鼓般的心跳声,岑溪突然觉得好心安,好想就这样一辈子。
什么生啊死的,都放下一边吧,我只想好好享受这一刻。
这么想着,岑溪双手围住陆廷渊的腰,抽泣着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也不知过了多久,岑溪的心情才终于平复下来。
虽然没听得怀中的人再哭了,但是岑溪没动,陆廷渊更是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