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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草地街旧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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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预约的病人结束以后,我请了假,没有坐车,走路回家。在路上,遇到了雷德。

“提前下班了?”

“状态不太好,”我说,“处理病人时也会耐心不足。上午听她们絮絮叨叨讲一些事,差点发脾气。”

“那就上车吧。”他打开|车门。

汽车停在威廉草地街55号门前,周围的房子有不少已经在空袭中受损严重,这屋子却状态良好,也许是还有人维修。甚至外墙地上种的紫藤也都枝叶繁茂。

“这里有新主人了吗?房子维持得很不错。”我下了车。

雷德从口袋里掏了钥匙,打开门,进去打开了灯。

“维护的人就是我。”他说。

“可为什么呢?”

进屋去看,一切如故,就像我们没有搬过家,还在这里住一样。连桌面上也没什么灰尘。

“其实是舍伦堡要求留下的,”雷德说,“您搬走以后,海因里希本来说这房子可以随意处置,但舍伦堡说让我保留下来。我想……他是打算某一天亲自带您来,让您看到他这么珍视您和父亲共同居住的房屋,会感动于他的心思。”

我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打开钢琴,手按了按,发现音准也都调得好好的。床|上沙发上的床单、垫子也都一应俱全。

“您破坏了他的计划。”我说。

“我怕您出于善良和感动,过于信任人,像那天一样受骗。”雷德说。

“如果旅队长知道您把他和玛格丽特归为一类人,会很生气的。”我说。

雷德莞尔。

“他身居高位,有钱有权,”我说,“随便什么想法,交待一句自有别人来做。不管是保留一所屋子,还是花上几千马克送礼物,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这种付出,不需要多少真心。不过我到是感谢你,把这里维持得这么好。”

雷德笑起来:“也是我请人打扫的,——您要不要再看看楼上?”

我摇头:“当初我和父亲都不太喜欢这里,因为这是强占犹汰人的屋子。”这所房子虽然保持了旧貌,但早已经物是人非。紫藤还很茂盛,而在门口看书,捏起一朵花,拉下花镜仔细端详,学究气地说:“豆科植物!”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雷德随手清理了门前的落叶,扫了地。

“您不是请人打扫了吗?”我说。

他挽起袖子,把垃圾装进桶里。

“在我心目中,我最习惯的身份还是考察队的成员,跟着你们做后勤、翻译,保护您的安全。时不时拿出冥想的本子,请教您神秘学的知识。”他掏出自己的冥想小本晃了晃。

“还在记录呢?”

我把本拿过来看,真的还时不时记录着。

“难道您不是伪装的对神秘学有兴趣,而是真的开始冥想了吗?”我问。

“也许吧,”他收回本子,“您让我觉得也许世界上真的存在物质以外的事物。也许有一天战争结束了,我有机会跟您学习。”

“会有的。”我望着天上的星星,难得的晴朗的夜空。

“有一件事也许我不该冒昧去问,”雷德说,“但施特恩上校前一段时间回来过,你们没有发生矛盾吧?这段时间您看起来情绪低落。”

“不,没有矛盾。”我说。我的低落纯粹是由于日夜担心阿尔伯特他们的反抗事业。

“如果他因为斯科尔兹尼的事生气,我可以出面替您作证。”

“不,真的不需要,”我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那您又保护了我一回。”雷德说,“因为如果施特恩上校去找那个人的麻烦,也许斯科尔兹尼会回想起当天的实情,导致我暴露。”

原来雷德在担心这个。

“他相信我,所以没有追问太多。”我说,而且我想,阿尔伯特最近也被密谋占据了大部分的精力。

“施特恩上校选择相信您,到让我对第三帝国男人的印象有所改观,”雷德说,“因为在我印象中,德国男人大多把女人当猎物、玩物、生|育机器。”

德国男人在他心中形象这么差?

“听起来您似乎有一张死亡名单,所有德国男人都在上面。”

“不,不是所有德国男人。”他微笑,“原本有一些德国女人在也在上面,后来被我抹掉了。海因里希的名字也划掉了,因为他已经死了。至于斯科尔兹尼这种人,我会给他特别的标记。”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开玩笑,却让人微微发冷。基于我对他的了解,雷德是真的会让自己名单上的人消失的人。

“阿尔伯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他不认同妠粹的统治,把他的名字也抹掉吧。”我说。

“这只是玩笑。”

我们准备离开草地街了,外面很黑,我被门廊台阶下站着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一个提着包裹的老太太,裹着白头巾,身材微胖,对我看了又看。

“西贝尔!”她喊道,眼泪汪汪地冲过来抱住了我。

脑海里转了好几圈,我才想起她是谁,也回抱她:“诺娜妈妈,您怎么来了?”

这是从小照顾西贝尔长大的保姆,因为关系亲近,像妈妈一样,她管她叫“诺娜妈妈”。

“您怎么知道这里的?”我穿越过来没几天就到了柏林,和她不算很熟,所以从来没给她写过信。

“你订婚的时候,埃德斯坦先生邀请我了,”她抹着眼睛说,“可是我当时忙着老大儿子的孩子出生,就没有来。但我有你们的地址。但是这一次,是阿尔伯特给我打了电话。他给了我另一个地址,可是那里没有人,我就找到这里来了。”

“这里是我和父亲以前住的地方,阿尔伯特给你的地址是我和他现在的住址。”

我刚想问她阿尔伯特电话里说了什么,她掉起眼泪:“他也提到埃德斯坦先生的事了。”

“您不要太难过了。”我劝她说,父亲在自己喜爱的工作中去世,并没有太多痛苦。

“我是为你难过啊,我的西贝尔!”她张开双臂使劲抱住我,“从小没有了母亲,现在埃德斯坦先生也不在了。”

她止住眼泪后,开始说自己的事。她没有丈夫,跟着大儿子在维也纳新城居住,这两年三个儿子相继在东线去世。

“本来大儿子的孩子是我在带着,可是最近一次空袭中孩子也去世了。他的母亲改嫁了。这时阿尔伯特打来电话,说你一个人在柏林住着,容易有危险,所以问我能不能来陪你。——不要担心,儿子们去世我有一部分钱,不需要你养活我,我还能像以前一样干活。”

“我当然会付您工钱的,”我说,“我也有工作了。”

“哦,真好啊,你现在变得这么大、这么明事理了,已经工作了!找到你太好了,看到你这么好,我才觉得生活还有指望。”

又是感叹又是哭,过了一会,她开始打量屋子:“虽然不如我们维也纳的家更大,但是房子还不错。就是你不爱整洁的毛病还是老样子,沙发底下也没完全打扫干净。没关系,没关系,现在有我在。”

回忆渐渐浮现,关于这位有些唠叨和洁癖的老妈妈,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您是谁?”这时她注意到了雷德,把我拉到一边,“西贝尔,阿尔伯特不在,可要小心陌生男人。我年轻的那些日子,没有结婚的小姐出门都有年长的女伴陪同的,而且,也不会像现在的姑娘一样没结婚就和男朋友住在一起。西贝尔,年轻好看的女孩子肯定有不少男人围着转,你要看清他们的目的……”

雷德咳嗽了一声,诺娜妈妈防备地瞪着他。

“我是这里的房东。”雷德微笑道。

“原来是房东先生!”诺娜妈妈叫道,“这里有茶吗?西贝尔,我要给先生沏一杯茶。”

雷德的眼睛瞄了一眼旁边的壁柜,里面大概还放了茶叶。

这天晚上,我把诺娜妈妈带去了布德特尔街。但12点以前的几个小时,她都在抱怨我屋子乱(确实有点),还要强行把我的东西收拾到她她认定的地方。第二天,忍受不住的我把她送回草地街,并且陪她在那住了一晚。

这天下午,我到雷德斯顿银行取钱。这里人不少,最近军人的津贴都涨了,家属的补贴也涨了,大概也是怕士气低落。

在旁边的柜台上看到了兰肯,正咬着笔杆子,认真地填写什么。我走过去从她背后看了一眼,她填的是转账的单子。

“喂。”

兰肯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自己写的东西。后来才告诉我,从离开舍伦堡那里以后,她家的工厂就又开始遇到刁难,快要被入股的一个党卫军收购了,现在他们要自己筹款,想把对方的股份买回来。她刚才是把自己的一点积蓄转给舅舅。

“我也有些积蓄。”

“不要,不要这样。”她摇头,“差15万马克,蛮多钱的。而且就算买回来,也不一定能正常运营多久……我怕你的钱亏进去。”

“看来还得找舍伦堡,有他在,别人不敢乱打工厂的主意。”

兰肯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想给舍伦堡打个电话,却接到了诺娜妈妈|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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