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原有一肚子的火,见江星遥这样,他如今也没法发出来了。
他在江星遥身边略站了站,而后认命般地蹲在她身边,轻声同她说,“不会。他十岁才进侯官府,十几岁就出师了,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他这样的没几个人。他做死士这么些年,从前刀尖舔血的日子不知过了多少,这种场面他许是见多了,不会有事的。”
江星遥不说话,只蹲在地上默默流泪,江熠不知她是否听进去了。他顿了顿,问道:“你们究竟出什么事了?你说云家不可靠,追杀你们的,是云家人?”
江星遥摇摇头,“未必是云家,可云家未必不知道。”
“怎么说?”江熠不解。
江星遥知道这或许会泄露清安身世的秘密,可她一个人没那么大能耐,她需要江熠的脑子来帮她分析,更需要江熠的冷静来帮她救人。
她擦了擦泪:“我们从云家出来后不久就被人盯上了,他们一路尾随想要伺机动手,奈何萧峰带着我走官道,说是张家出事后,对官道的管控本就严格,如今年关将至,更是不会有人敢在官道上轻举妄动。”
“原本一直这样走下去是没事的,可不知怎的,突然又冲出一伙人,他们根本不顾官道的管辖,也不担心声音太大引来驻守的军队,只一味要灭口。”
“为躲避追杀,我们快马走小路,没想到城外还有埋伏,我们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伙人,马惊了,我二人被摔下马后滚落山间。萧峰说那山是青石山,虽不高,却险峻,并不好躲避。”
“他为了护我,摔伤了胳膊,那两伙人穷追不舍,天色渐晚,我们只好寻了山洞来躲避,本想着已在江州城外,距离驿站这样近,总能寻了机会逃脱。”
“谁知今日一早,便有一伙子人来搜山,他说他胳膊伤了,不可坐以待毙,便领着我从山涧中穿行,原本已经走到了路上,可不巧被另一伙人发现了。他们人很多,萧峰不是他们的对手,便杀了前头的人,抢了一匹马将我捆在马上,引着马往驿站的方向跑,而他与那伙人对抗,拖延时间。我身上的血,是他和那伙人溅上的。”
江星遥的话让江熠眉头紧锁,两伙人,一伙是晋王的没错了,可另一伙人是谁?毅王树敌不算多,眼看着又有继承大统的迹象,没人会这么不长眼。
萧峰是毅王身边的红人,这谁都知道,追杀萧峰,不等于公开与毅王树敌吗?
“另一伙人是谁,你有想法吗?”江熠试探地问道。
“不是江青月。”江星遥说道,“你不必慌。”
江熠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星遥并未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接着他的话说道,“你怀疑过萧峰的身份吗?”
江熠没想到江星遥会突然说这个,“为何这么问?”
“我怀疑过。”江星遥冷静地说,“他像那个传说中的九皇子。”
江熠没说话,他知这是江星遥在试探他,可他是认同江星遥的。宫中传闻的九皇子,见过他的人几乎没有,毅王与宋濂和他大哥江烨自幼认识,却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还有个九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