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出事怕出事,偏偏自己犯蠢,居然学别人□□,如灵乡所说,水贼草寇之辈出来的人,即便瞧着风光霁月,又能是什么正经人!
如今真出事了,清安不知去哪了,江熠也不知自己行踪,灵乡又一直不回来,今日该不会要折在这里了吧?
江星遥壮着胆子,喊车夫停下。不多时,她听到脚步声,继而车门响起:“江姑娘,怎么停下了?”
是崔志恒。明明是温柔的声音,此刻在江星遥耳中,竟像催命符咒一般。
“崔公子,我突然想起今日约了公主,实在抱歉,刚差我那女使去告知于你,可她不知做什么,半天都没回来,我想在这等等她。”江星遥声音有些颤抖。
门外只有崔志恒的喘息声,江星遥心里怕得很,她不敢开门,紧紧靠着车壁。半晌,只听崔志恒一声叹息,“姑娘可是怕了?”
不似之前微风和煦,崔志恒的声音竟有些阴冷,江星遥急的手心出汗,她稳了稳,开口道:“崔公子见笑了,我胆子小。”
崔志恒干笑了两声,“罢了,我送姑娘回去。”
“不劳崔公子跑一趟,公子约了布商在先,怎好令公子失约,我等等我那女使,与她同行便是。”
“你等不到她了。”崔志恒的声音依旧冰冷。
江星遥有一瞬间大脑空白,继而感到愤怒,她再也装不下去了,索性一把推开车门,面带愠色地对崔志恒道:“你把灵乡怎么了!”
崔志恒看着江星遥愤怒的样子,突然苦笑道,“姑娘觉得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商人,她一个女使能有什么价值,犯得着我做什么吗?”
说罢崔志恒转身,对车夫说,“送你家姑娘回去,前面路口,帮着找找那个女使。”
崔志恒的车走远后,江星遥在让车夫启程,在下一个路口,她果然看到了靠坐在路边的灵乡。
江星遥赶紧下去,将灵乡扶上车,只见灵乡晕晕乎乎,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姑娘?”她揉揉眼睛,看着眼前泪水涟涟的江星遥,“姑娘怎么哭了?”
江星遥擦擦眼泪,对灵乡道:“那崔志恒可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灵乡摇摇头,“不是他,我只记得刚刚下车,要去前面追崔志恒的马车,可走到路口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甚至都没见到崔志恒的面。”
“那他如何知道你倒在前面的路口?”江星遥回忆崔志恒的话,她似乎想起崔志恒说的,是帮着找找,而非笃定灵乡就在前面路口。
“如此说来,对付我们的另有其人。会是谁呢?”江星遥不解,可眼下灵乡还晕晕乎乎的,明显被人下了药,江星遥顾不得许多,差车夫带她们先去医馆。
二人折腾着回到刺史府时,天已经黑了,江星遥今日受了惊吓,身心俱疲,将灵乡送回珍娘处后,她独自回屋躺着。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了门外的身影,她不敢贸然前往,壮着胆子询问道,“谁在外面?”
“星遥,是我。”门外竟是何玉莲。
江星遥很有些意外,可这是刺史府,何玉莲是府中表小姐,也算是这府内的主人,即便不愿意,江星遥也不好将她拒之门外。
她起身开门,只见门口的何玉莲笑嘻嘻地看着她,“你可算回来了!我今日见了你,只觉得亲近的很,想与你多聊聊,可奈何你出了门。刚刚听下人们说,你回府了,我这才赶来找你。”
江星遥心中有些烦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佯装生病,拿着手帕捂嘴咳嗽道:“咳咳,玉莲姑娘等我多时,本该让你进来好好坐坐的。”
“只是今日我身体实在有些不适,许是这一路舟车劳顿身子虚弱,咳咳,现下竟觉有感风寒,恐过了病气给姑娘,今日怕是不能与姑娘长叙了。”
何玉莲站在门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你病了啊?苏州不似京都严寒,想来你是累到了。我还在家中住时,家里有个老妈子懂些医理,幼时我同她学过些时日,我给你看看吧。”
说着就要往屋内进,江星遥见状赶紧拦着说,“不劳玉莲姑娘费心了,我已差人告知兄长,想来不多时他便会带着医馆的大夫来了。”
何玉莲有些失落,“既如此,那你好生歇着,我改日再来寻你。”说罢,她转身慢慢走了。
江星遥关上门,虚弱无力地往床上走,并未注意到何玉莲站在廊前,盯着她的门,很久后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