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别看你我同岁,你这心智还是像小孩子,到底是从小被江家养在偏院里没见过许多世面,什么都好奇。”安阳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说。
“若你从小就与我在一处,这些事根本不会稀奇。宫里的女人,为了往上爬,做什么的都有。后面的故事都不重要了,反正都是别人的人生。”
“你看看你,跟个小孩子一样,这点子事也当做新鲜故事巴巴地听着。”
说完她笑着拉住江星遥的手,“从今往后你多与我一起,有机会我便带你入宫,见的人多了,你自然就什么都懂了。不过,”
安阳说着,突然有些娇羞的低下头,“我与你说这些,一是与你合得来,再者是因着你是他的妹妹,我当你是自己人。这些话,你出去可绝不能说与其他人听,知道吗?”
江星遥赶紧点点头说知道了。
她看着安阳可爱的样子,对于刚刚套她话的行为又于心不忍。安阳真的有被姚贵妃和毅王好好的养大,只有足够的爱,才能滋养出如此单纯美好的女孩子吧。
“公主,我还有个疑问。”江星遥大着胆子说,“你宫中的嬷嬷多大年纪啦?我原以为宫中的侍女,二十五岁便可离宫。但听你讲这些,感觉那个嬷嬷似乎在宫中待了好多年呢。”
安阳听了哈哈大笑,“自然是啊,寻常宫人二十五岁便可出宫,但若宫外无亲人,也可一直在宫内做事的。”
“我这老嬷嬷原是我母妃的陪嫁丫鬟,家中闹灾父母双亡,才被我母妃的家人买回府伺候的,年岁到了后,我母妃要给她指婚的,可她不愿离开我母妃,也无处可去,便留了下来。”
“那像这嬷嬷一样这留下的宫人多吗?”江星遥依旧装着一脸懵懂的样子追问。
“各个宫中都有的。你记得我刚说,我这嬷嬷有个同乡的姐妹,常帮她去照看那个昭仪吗?她也没离开。”
“彼时那昭仪惹怒了众多嫔妃,她们寻她的错处之一便是她乡野出身,不懂规矩。嬷嬷同乡的姐妹后来被父皇指给那昭仪,要她留在那昭仪的身边做教引姑姑。只是后来昭仪死了,她便被指去别处做活了。”
看来那日在皇家别院刺伤清安的老妇,便是安阳口中说的,看顾过昭仪的嬷嬷,也是姚贵妃宫中掌事姑姑的同乡。
江星遥想立刻就将此事告知清安,可现下她需要找个借口,将安阳支走。安阳还在车上边吃果干边摆弄着江星遥给她的串珠玩,江星遥掀开车帘,看到清安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她灵机一动,转头对安阳说,“公主,你同我讲了这许多的故事,我可真是长见识了。不过我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我记得之前姚贵妃说你诗词不通对吗?”
一听到诗词二字,安阳瞬间垮着脸说,“干嘛,我是出来游玩的,我可不要在这里听你给我讲诗词。”
“公主说哪里的话,诗词我也不通的,如何能给公主指点呢。只是那日在姚贵妃殿内,她也说了公主应该在诗词上下功夫。要我说,若想在诗词上学有所成,还得有高人指点才行,”
安阳有些茫然的看着江星遥,并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
“公主不妨想想,这一路上,谁能指点公主诗词呢?”江星遥没办法,只得将话说得再直白些,她心想话都到这了,你要再猜不出来,我也帮不了你了。
果然安阳只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了,她有些害羞地说,“那我如何去请教呢?我冒然过去怕是会冲撞了他吧?”
江星遥装作沉思的样子,等了等后说,“萧大人不是毅王殿下认下的兄弟吗,也算是你的哥哥了,你托他送你过去如何?”
“哎呀不行不行,他本身就跟我不对付,我可不想求他。”安阳赶紧摇头。
“那。。。这一路还要走好久,眼看着萧大人在外骑马,我二哥一个人在车中坐着,此时便是好时机啊。”
“倘若到了夜晚休整的地方,怕是我二哥又要想办法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江星遥有些遗憾地说。
安阳坐在那不说话,左右纠结,江星遥说的是个好办法,这一路他无处可躲,找他讨教诗词也着实合情合理。
到苏州城还有几日的路程,她若是胆大,这几日都可与江熠朝夕相处。待真到了苏州城,她便是如何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江星遥假意闭上眼睛,实则暗中眯着眼睛观察安阳的表情。不多时,她听到安阳清了清嗓子,她于是赶紧睁开眼。
“只是我不好意思去同萧峰说此事的。”安阳低着头,声音小小的,手还在不停的绞着手帕。
“我替你同他说,我与他不熟,想来他也不好直接拒绝我。”江星遥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而后她掀起车帘,对着清安的背影喊道,“萧大人。”
清安听到江星遥喊自己,立刻转身问她何事。
“萧大人,我与公主在车内读诗词,有些地方公主并不大通。原是应该我引着公主去请教我二哥的,奈何我今日肚子有些不舒服。”
“可否请萧大人帮忙将公主送到我二哥车上,麻烦他给公主指点一下呢?”
清安听到江星遥说肚子不舒服时皱了下眉,他没多说什么,只让安阳快点从车中下来。
“加油!”江星遥拉着安阳的手说,“我在车上等你,记住,你是去请教诗词的,一定要多问诗词相关的事,懂吗?”
“嗯,我明白的。”安阳有些激动,眉眼含笑地跨上了清安的马,甚至都忘了自己清晨刚与清安斗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