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柔声道:
“不管如何,还是将身体养好再说后话。丫头这几日餐饭可有多食?”
宋潇一手摸着自己的后颈,一手撑在自己腰际:
“到是比以往病着的时候吃得多了些,许是天气热起来了,有些苦夏罢了。”
沈庭寒微微思索:
“府中可有冰块?”
“自然有,不过宜州天气炎热,冰块不易储存。我们大多时候还是靠着在凉水里头冰镇过的瓜果解暑。”
陈慎听着,突然有些嘴馋:
“以往在京,这个时候是正是吃冰的好时候。酥山,冰酪一类的冰点各家府上都会准备上。还有放在井水里头冰镇的西瓜,最是解暑。”
宋潇挑眉:
“陈大人可是嘴馋了?”
陈慎大大方方方颔首:
“是有些想吃冰的。”
“好说,好说。宜州除去西瓜还有许多新奇瓜果,既来了宜州自然要吃个新鲜。”
说完就把旁边候着的侍女叫过来:
“去把今早冰的蜜瓜和西瓜切了端些过来。再送一些去营里头,顺道熬一些解暑的绿豆汤一起送去。”
“今晚做几个解暑的小菜,再让人从冰窖里头弄点冰来。”
侍女颔首又问:
“可要准备牛羊?”
宋潇想了想,道:
“牛就不必了,杀一头羊吧。这几日府里人多,再吩咐送东西的小厮跟舅舅和哥哥说一句,今日早些回家。”
“是。”
沈庭寒对陈慎道:
“听说宜州有一种蜜瓜,口感清冽甘醇,比蜜糖还甜。”
“前几年似乎在宫里见过,如今到是托小丫头的福,吃上了。”
宋潇挑眉,不太相信沈庭寒的话:
“陈大人为人清廉,又不爱与官员交好。沈侍郎四世三公,又常年出入内廷,若说沈侍郎没吃过,我是不信的。”
沈庭寒轻笑:
“宋小姐见笑,虽说宫里有,可也并非地里的白菜那般常见。”
宋潇不相信。
依照李炆对沈庭寒的偏爱程度,有什么好东西不会给他?
“小姐!小姐!”
宋潇侧头看去,是方才离开的侍女。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侍女气喘呼呼的说:
“有人从军营,抬了人回来。少爷说让几位都去看看。”
人?莫不是!?
沈庭寒和陈慎面面相觑,纷纷放下手中棋子。
陈慎站起身:
“还请姑娘带路。”
空气里到处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霍川站在门口焦急的踱步催促着端着盆子到处走的侍女:
“大夫说如何?”
侍女摇了摇头:
“大夫还在里头,不清楚究竟如何。”
霍川叹了一口气。
人是沈庭寒的人,做的是朝廷的事。在自己地盘上出了事,上下都不好交代。
不论如何,人是千万不能死的。
几人匆忙赶到,陈慎上前行礼。
“多谢霍小将军,敢问里头的人是?”
霍川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里头:
“我不认得,不是郭诚。身上穿着你们暗卫的衣服。”
“将军。”大夫擦着手从屋里走出来,对几人颔首,“里头那位怕是不行了,胸腹的骨头几乎全碎,大部分都叉到了内脏里。”
“应该是活不长了。不过他说想见见沈大人。”
沈庭寒颔首:
“敢问大夫,如今方便吗?”
大夫侧过身,让沈庭寒进去了。
宋潇拉了拉霍川的衣角:
“你是从哪里发现他的?”
霍川眉头紧蹙:
“不是我发现的,是巡逻的士兵。在边沙和宜州的边界发现的,那个时候他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只说要见照初。我便将他带来了。”
陈慎皱眉,神情忧虑:
“只怕是去西凉和边沙的暗卫,都凶多吉少!”
“可是昨日不是才——”宋潇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十分危险的想法。
昨日的信不是郭诚传来的。
是有人模仿了他的字迹,又用暗卫的法子传来的!
沈庭寒掀开床幔,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药草味从床幔里冒了出来。
那人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血却跟止不住一样,不停的从缝隙里头往外冒。
“沈——沈大人。”
沈庭寒坐在床头,神情凝重的看着他。
“弟兄们都还好吗?”
那人艰难的摇了摇头:
“他们——他们。。。。。我不知道,可是跟我一起的全都。。。。。。全都。。。。。。”
话还未完,男人就哽咽起来。
沈庭寒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郭诚呢?郭诚还好吗?”
那人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声音说:
“郭大人,早早的就跟我们断了联系。就连信都送不到了,只有前几天突然来了一封信。”
“我们还当当时是环境危险所以没有传信。可是很快我们就发现我们暴露了,边沙人发现了我们。”
“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有强壮的战马,崭新的武器。。。。。。还有充足的粮草。”
“他们摒弃了以往和霍家战斗时用的弯刀和刺刀。”
“他们拿的是铁锤和。。。。。。弓弩。”
“有的弟兄还看见他们的仓库里,还有投石机和虎战车。”
“他们。。。。。。咳咳咳!!!!咳咳。。。。。”
沈庭寒握住了他的手,那人却在咳出一口鲜血后没了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