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寒回头看了一眼李建成,淡淡道:
“别不相信,就是宋逡。不然他也不会被调到梁京来做官。不过平日里他政绩也是平平无奇,也不知道那时是不是有指点。”
李建成把话本丢到一边,站起身伸懒腰:
“谁知道呢?就算有高人指点也和咱们没什么大关系。那郭琥嫁给宋逡是为了报当年广阳的恩吗?”
“这种事,谁知道呢?”
“昨日你进宫和父皇说了什么?我听说最近好几日他都没有召见纯贵妃了。是不是三哥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三皇子执意要让各国宾客都走宣武门,说是距离宫门进上不少,一路上开支也可以省下来不少。可是二皇子觉得还是和以往一样走朱雀门就是了,还特意嘱咐我务必要大操大办,彰显我大梁的豪气。”
“。。。。。。?”
李建成看着沈庭寒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庭寒濡捏了一会儿,看了一眼一旁笑的开怀的李建成。换了口气:
“他也不看看那国库里到底还有多少银子!”
“你方才那张脸,看着就像是没熟的瓜果,青的哦——”
“走宣武门确实可以更快的进京,可是宣武门那条路已经多年没有整修过了,上次我去郊外打猎回来,那门口的石板都碎成了粉末。也不知道工部的那些人怎么修整的,相国寺那穹隆上的那只野鸡都比宣武门的石板看着像话。”
“朱雀门离宫门虽远,可若是一路上省省也就罢了。二皇子为了这件事已经和我闹过许多次了。”
李建成嗤笑:
“堂堂礼部侍郎就跟回春楼打杂的一样。宫里你要提防着纯贵妃有没有和边沙勾结,宫外你要看着两个皇子不要闹事,天底下哪里有你这样做堂兄弟的?”
沈庭寒回过头,看着李建成淡淡的说:
“不是两个,是三个。”
“。。。。。。”
“国库里头的东西被三皇子和那些个老东西掏的干干净净,户部现在别说钱了,连骨头都吐不出来。”
“。。。。。。”
“边沙人都要打到自己家门口了,内里还乱的跟锅粥一样。你猜忌我我猜忌你,你拿我的钱我掏你的窝。”
“。。。。。。”
沈庭寒步步紧逼把李建成又逼到椅子里一屁股坐上了。
“要是四殿下肯用一分心在这上头,也不枉臣的一番拳拳之心。看来还是臣教导无方啊——”
说着还垂下头失落的摇了摇。
李建成“蹭”的一下站起来:
“沈庭寒你只教了我一年书!”
沈庭寒侧过脸,眼神有些幽幽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殿下是不愿意认臣这个老师?”
“沈庭寒——合着你朝堂上打了闷头就跑到我身上找乐子!”
沈庭寒两步跨过门栏,反手就把李建成关在了书房里。
“公子?”
“呼——行了,走吧。去张坚那里逛一圈。”
小若行礼:
“是。”
金吾卫军营就设在郊外不远处,马车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
到的时候士兵都还在校场上操练,张坚则一个人在营帐前擦刀。
那是一把传统的陌刀,刀身上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殊的改造。只是刀柄处看起来额外的破旧。
“张将军。”
张坚有一张出乎意料的硬朗的脸。和传统印象的那些武将一样,长着一样硬朗的脸,可是那双眼睛却又没有赵逊那种在战场上厮杀过后的杀气和戾气。
反而有一种文人里的斯文气。
张坚起身行礼:
“沈侍郎,您的信方才我就已经收到了。”
沈庭寒颔首:
“此次宫宴还是要多多劳烦将军。”
张坚领着沈庭寒向将军营里走:
“沈侍郎今日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沈庭寒微微勾起唇角:
“宫宴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到场,不管是宜州的霍将军还是武陵的州牧又或是广阳的守备军都会到梁京来,到时候梁京人多眼杂,四处都需要小心谨慎。”
张坚颔首,赞同道:
“沈侍郎说的有理,还请沈侍郎放心。末将一定会严加防范,不让宴会时期出一丝纰漏。”
沈庭寒掀开帐帘:
“三皇子希望宴会隆重些方能彰显我大国风范,到时候边沙诸国和北疆各个部落都会派人来向我朝朝贡。不但是宫外,宫里也要处理妥当。”
张坚看着沈庭寒,听出了沈庭寒的言外之意。
“沈侍郎是担心,各国来使行刺陛下?”
沈庭寒但笑不语。
“陛下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往硬朗。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的愿望就是我大梁太平顺遂,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得尽心尽力。”
“是,做臣子的的确该为陛下排忧解难。”
“三皇子若是让将军调遣人,将军大可不必理会。虽说宫宴陛下交给了两位皇子可是做事的,还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皇子们也就是指点个大概,实际上怎么做还不是我们这些人才清楚。”
“。。。。。。”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还听不明白的就是傻子。
“张太医虽然已经不在太医院任职了,可是却还是愿意给京城的百姓看病。真是医者仁心啊。”
张坚轻笑:
“啊,父亲他也不过是赋闲闲不住罢了。又想着不能白费了自己一番苦学,所以才在城里经营药馆。”
“三皇子希望宴会隆重,可否需要末将带人在朱雀门前守候,静待各路使臣到来?”
“不,也不用。各位使臣来了便见到张将军这些刀光剑影的,怕是心里多少都有点不踏实。”
“是,末将明白了。”
沈庭寒走到张坚身旁,低声道:
“张将军是明白人,我们为人臣子的自然都是为陛下分忧。陛下的忧就是我们的忧,陛下的愁就是我们的愁。至于其他的——”
“。。。。。。”
“还是等到往后再说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