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宋家小姐,今日你可见到了?”
沈庭寒颔首:
“一面之缘。”
“相貌如何?”
沈庭寒虽有疑惑,却还是如实相告:
“相貌绝佳,是京城里都难得的绝色。”
沈老太太了然,抚了抚掌:
“如此,便了然了。虽说是表兄妹,可是也算是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我本还认为你这样唐突的去拜访会不会有人多疑,不过看来你去一趟也是好的。这样一来我们心里也算是有了一个度,知道该怎么样才会不偏不倚的吃下这个人情。”
宋逡发话,下人们的手脚也麻利。就宋潇和绿桃他们出去采买的一小会儿就把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宋潇坐在廊下,仰头看着庭院里那株巨大的石榴树。
绿桃正坐在屋里给宋潇斟茶,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红润的喜悦:
“虽说比不上以往和夫人一起住的兰幽斋大,可上上下下看着也是足够小姐住,该有的都一样不差,还有不少稀奇的小摆件。老爷刚才派身边的人来说了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桌子、椅子、茶碗、酒杯。。。。。。乃至院子里的小摆件都是小姐的东西。说是小姐来的匆忙也没有置办什么,既然回来了那就一遍弄完。”
小若坐在廊下把刚买来的东西一一分类,听至此也满脸笑容:
“我刚才搬东西的时候还听见下面的人说咱们院里的好多东西都是兰幽斋和莲烟轩没有的呢!”
宋潇静静的坐在廊下没有答话。
绿桃四顾看了好几眼,确定现在院里除了他们再也没有旁人后才压低声音说:
“小姐,方才我出去打水的时候也听了一段话。”
宋潇微微侧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绿桃:
“什么话让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绿桃压着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
“我听说今日五小姐丢了好大的脸。现在还在莲烟轩里哭呢。”
“哭?”
宋潇有些疑惑:
“今日府上上上下下都忙个不停,谁有那闲工夫去招惹她?”
绿桃颇为得意的笑着:
“听说是因为沈太师府上的公子来了,五小姐特意去书房拜访带了一盒糕点当说辞,哪里知道人家根就不领情。让她在老爷面前丢了好大的脸。”
“沈太师府?就是我们方才回来的时候迎面撞见的那位公子吗?”
“不是那位,还能是谁?你莫不是今天市集上那块烧饼蒙了心,连这都分不出来?”
小若憨厚的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我就说,那么好看的公子,怎么想也不会是一般人。长得就跟那些话本里写的神仙一样。”
宋潇听完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府里,真是一刻也容不得安生。一会儿家宴上,她又有的闹的了。”
“小姐放心,刚才前门传来不小动静,我特意去看了几眼。大夫人和五小姐回来了,听手底下的人说这位大夫人是真真正正的冷心肠,最看重这些礼节,虽说不管什么俗事,可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掌罚。就连老爷出面都没作用。”
宋潇看着绿桃一脸得意有些忍俊不禁:
“就这样,你还这般不慌不忙。我们在宜州散漫惯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位大夫人满意。你到是一点都不慌忙。”
宋潇的话像是一块小小的碎石块,一石激起千层浪。绿桃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苦兮兮的皱起脸,手上端着的茶也一瞬间苦上不少: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宋潇接过茶吹了一口,眼角还挂着一丝笑:
“怕什么,昨天我不就告诉你了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舅舅上证杀敌用的不也是这几个字吗?”
宋湘端来一杯温茶,轻柔的说:
“母亲,别气了。”
郭琥接过宋湘手中的茶,静静吹了一口:
“我不在府里,就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我怎么不气?”
郭琥伸手把还站着的宋湘拉到身边坐下:
“你的脾气十年如一日的温顺,将来可怎么办?莲烟轩那边丢脸的事情做的还少?你父亲却也十年如一日的纵容,娘是真心觉的委屈了你。”
宋湘温顺的低着头:
“母亲和父亲把我养育长大已经是莫大的恩,哪里还有什么委屈的说法?”
郭琥神情虽说有些恨铁不成钢可语气依旧温柔:
“可你不能一辈子都养在我的膝下,你终究会嫁人。现在在府中为娘还可以护着你,你若嫁出去,往后的日子可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熬。若是遇到一个没有良心的,依着你的性子可怎么好。”
宋湘低头不语。
郭琥轻叹一口气:
“母亲也没有见过你那个大姐,也不知道和莲烟轩那边比起来有没有好上一些。不过总归是嫡女,应当也不会太没有由头。今日她在府上闹出这样的笑话,也不知道余若嫣有没有管好手底下人的嘴。你今后在外会不会受别家小姐的嘲笑,也犹未可知。”
郭琥虽说不管府里的大小事务,对府里上下也冷冰冰的。可是对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孩子确实实实在在的掏心窝子。
宋湘缓缓道:
“母亲心慈人善。并非下人说的那么冷酷无情,可世间万物万事,那一桩那一件不是看个人造化呢?”
郭琥牵着宋湘的手坚定的说:
“不管你父亲和莲烟轩那边如何,母亲一定给你找一桩十全十美的婚事。决不会让你今后在京城,在夫家抬不起头。”
宋湘亲昵的依偎在郭琥膝头,把脸放在郭琥温暖的掌心。静静的看着门旁角落袅袅升起的烟。
“湘儿一切全凭母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