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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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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这一切,我也不希望你难过。”边粹祝正色而道,连身体都坐直了,双手抓着衣服。

红铜盘双臂架在腿上扛着沉重的脑袋,听到这句话微微转头,露出半张脸来,挺翘的鼻梁将另一半掩埋在手臂里,漆黑的眼珠看着边粹祝严肃的脸,发出嘲笑的一声:“为什么?”

“之前我们一起挖尸体,不是也很合得来吗?若不是当时你冷着脸,一副正在工作,闲人免扰的模样,我也想多和你说说话的。彼此熟了,一定能成为朋友的。”

“是……吗?”

红铜盘想要站起来,却轰然而倒,耳边传来边粹祝慌乱的喊声,炭盆的倒翻声。

又搞得乱七八糟,又得收拾。

红铜盘感觉有手自大腿往上摸过来,随即自己上身被扶起,凉爽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边粹祝急切道:“好烫!你生病啦?这可怎么办?方圆一里没人,我也不识路,该死!”

红铜盘能感受到,自己呼出的热气扑在边粹祝的脸上,随即又折返回自己口中。

太热了。

他想推开人却殊无力气。都是因为边粹祝吓到了他,又激出一身冷汗,这才着了病,而罪魁祸首尤在一旁叽叽喳喳,真是烦人!

“你扶我进去,那里有药,我吃上一剂就好了。”

“你还醒着,谢天谢地。”边粹祝一把打横抱起红铜盘,手攥着拐杖探路,在红铜盘的指挥下,在墙一般大的药柜中找到一个瓶子。

红铜盘往口中倒出一粒药来,想就这么生吞下去,可是高烧的身体,连口水也都蒸发掉,吞咽了几口只是将嗓子剌得生疼罢了。

边粹祝听见他的困境,没直接送去床上,抱着人放上桌子,一手揽着红铜盘免得他脱力摔倒,一手摸到茶壶举到自己面前,用手背定位再把茶壶倒转给他。

红铜盘强撑着喝了一口,咽下口中已经化苦的药,推开人滑下去,虚弱地像自言自语:“炭盆。别烧到什么东西。”

“你别管了。我去看。”边粹祝往前顶了一下,卡住了要走的红铜盘,摸到他的腰弯身将人扛起,熟练地找到床给人放下,随后点着拐杖,走到外屋去了。

红铜盘有心无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待睁开眼时,月挂中天,如一盏柔和的天灯。微一偏头,便看见睡在一边的边粹祝。

呼吸平稳,神态安详,依偎着他如同一只猫。

红铜盘静静待了一会儿,终究没心情欣赏月光如何铺洒,蹑手蹑脚地起身走出去想看看炭盆的情况。

堂中地石湿滑一片,他走出门,盆就在门边,里面木炭静静地沉没在半盆水中,水面甚至倒影出月亮的分影。

他扶着门框,嗤得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边粹祝慢慢走过来,尚打着呵欠,“你好了?这么快?”

红铜盘仍望着水中的月亮,语气平平道:“你什么时候走?”

“我?走去哪儿?你还生气吗?要赶我走?”边粹祝一下子被激得没了睡意。

红铜盘摇摇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酝酿了好一阵儿,声音也有些变调:“临到年关,你不回你的门派?”

“没有你,我怎么回?”边粹祝诚恳地反问,随后又想起他之前的话,又着重放软了语气,尽量使自己可怜起来,“我这样一个只靠着你勉强活着的瞎子,走不到半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没准还得你来给我收尸。求你勉强留我到年后吧,大不了我白天出去上街乞讨给你赚钱,反正我也够可怜的……”

边粹祝委屈巴巴地去拉红铜盘,一把抓住人胳膊后又松松地只拉了一片袖角。

红铜盘呵了一声,甩开边粹祝的手,冷道:“这样的钱,用着缺德。你就老实待在这里,别再给我惹麻烦,外面的事情都不用你管。你眼睛的药,我会尽快配。”

边粹祝点头如捣蒜,似一只又活过来的小狗,又去拉红铜盘的胳膊,道:“我给你保证,外面再有什么声音我都不管,不然我就自己走人。”

冰冰凉凉的粉粒坠下,两人齐齐看向天。

一粒落在红铜盘的脸上,恰好在眼角的痣上融化,他不禁呢喃道:“下雪了。”

边粹祝拉着人往屋里走,说着一些你可不能再病了的话。

屋中暖炉热被,屋外风雪不断,天越来越冷了,烧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边粹祝几乎不出屋了,有时在床上一打坐就是一天。

红铜盘这几日搬运东西越发频繁,有时候甚至要边粹祝帮忙,没什么奇怪的,年关越来越近,大家都在囤东西。

这日,边粹祝正在炭盆边烤着一个红薯,忽觉得脑袋一沉,被什么柔软的东西震了一下脑袋,随即那东西又出现在他腿上。

“崔青,你摸摸这缎子,给你裁身新衣裳吗?”红铜盘握着他的手放在熟罗缎子上。

“我手脏。”边粹祝仰着手,只手腕碰到了,软滑的感觉传来,果真是一匹好料子,“真是,过年穿的?”

红铜盘称是,拿起手帕给他手净了:“你我都打一身新衣裳。”

“其实崔青是我的假名,我真名叫……”边粹祝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每一针每一线都细腻到毫无缝隙。

“白翠翠?你想要男装还是女装?”红铜盘丝毫不放在心上,脱口而出边粹祝的另一个假名。

“你怎么知道?”

“我会看骨头。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易容了。”

“那,你也早就看出我是男人了。”

“自然。”

“哇!哇!”边粹祝由衷地赞叹了两声,“当真是绝技啊,我真名叫边粹祝,师父给我起的,‘祝我做一个纯粹的人’。”

“知道了,崔青。”

边粹祝心中微微一动,忽然问:“救命恩人,你是喜欢崔青的模样吗?还是白翠翠好一点?”

红铜盘忽然不说话了。

边粹祝等了好久,等到心中那点细微的察觉变成小猫的爪子,红铜盘才道:“你,就做你现在,关我什么事情?”

边粹祝向前摸,碰到了红铜盘的肩头,手顺着滑下来,拉住了手,开玩笑道:“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呗,我以身相许,扮你喜欢的样子。”

红铜盘手僵僵地垂着,从外面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暖过来,边粹祝伸手握着,又将另一手握过来替他暖手。

他猛得挣脱,站起来抢起边粹祝膝上的绸缎狠狠扔进面前的炭盆中。

边粹祝被这旱地拔葱打个始料不及,只觉膝头一轻,一阵风呼过,一声闷响是炭盆发出的闷哼。

“我要你感谢了吗?我愿意干嘛就干嘛,不愿意我救你也没办法了,他!”红铜盘克制着低吼,瞳孔猛地一缩,火花在他眼中跳跃,连同边粹祝不假思索地伸进炭盆里将绸缎抢出来,顿时撩起一层水泡的手,也都映在眼里。

“嘘!别提他,我只是想让你高兴,马上过年了,只有我和你不是吗?我看不到,你却可以啊。”

红铜盘默不作声,拉着人来到屋外,水缸中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拿起锤子凿出一个缺口后,立刻将手浸进去。

迟来的火烧感从骨头往肉上燎,冰水激退了烈火,边粹祝发出一声喟叹:“你的脾气也太大了,这么好的熟罗,说烧就烧,你舍得,我都舍不得。”

“自己浸着,我去配药。”红铜盘松开手就走。

边粹祝忙喊:“冰久了会不会得冻疮啊?”

“得了就给你剁掉!”红铜盘的声音闷闷的,人已经在屋子里的。

灯火下,红铜盘给边粹祝的手系上纱布。

边粹祝喋喋不休地说话:“那布没事吧?”

“没事,没事!”红铜盘嫌他啰嗦,狠狠系了一个死扣,疼得边粹祝龇牙咧嘴,大叫你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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