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漂亮的衣服,可不能在这埋没。”彩衣男子随手将金蛇剑一丢,背着手,哼着歌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随即黑衣女子也抱拳离开,人群自动给他俩让出一条路,随即如乌云退境般离去。
老头无暇顾及他俩,只仔细地看着巨石前的叶估。
此刻正是良机,边粹祝拉着白两金的手要往前走,却没拉动,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白两金一把将手甩开,密密的额发露出一点寒星般的眼眸,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中泵出来的:“你不是边粹祝。”
“边粹祝”扭过身来,整个人的气质陡变,眼中亮光闪烁,歪头笑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两金不说话,他无奈:“你总是这样,不爱和我说话。”
“边粹祝”手在身后一晃,凭空便多出一把伞来,伞上深浅交杂,似乎画了什么,他絮絮叨叨地说话:“自从我走后,已经好多年没见了吧,七、八年了。好不容易再见面,我就知道你不待见我。所以才想以你新朋友的模样,带你去看一看民间过得是什么日子,没想到你发现的这么快。嗯……不对,相对而言,已经算很慢、很慢了,毕竟,之前我假扮你身边的人,不出一刻就会被你识破。
说起来,你既然出来了,那他的身边就没有可信的大夫了吧。在你走之前,是否给他留了足够的药呢?”
“边粹祝”走到白两金身前,火热的眼睛看着他,伸出手来轻轻地将他的额发拨至两边,露出一双仇恨的双眸来。
看着这样的眼睛,他放松下来,退后几步,又准备长篇大论起来,毕竟这么多年不见了,实在是有好多话想说。套在边粹祝的壳子里,让他忍耐地难受又想笑。
“哈哈,真是屡试不爽,你也该……”
“伞南星!”
白两金突兀地开口,没想到的伞南星仍在自顾自地说话,听到白两金的声音甚至愣了一下,才问:“什么?”
“什么时候,你假扮成他的。”
“奥~在万坡镇,你们抓捕的当晚。仓库中来救你的,就是我了。”
“那我的解药。”
“自然也是给我吃了。”
伞南星欢快地走到白两金身边,知道他正因此破碎,不忘加上最后一击:“你杀人啦,白逅,你已入穷巷。”
白两金偏头看向伞南星,他还是边粹祝的模样,脸上是边粹祝也会出现的笑容,可却是那么陌生,已经隔着生死。
伞南星见白两金伤神,心中痛快异常,眼见这个以救人为己任的男人正在因为杀了人而备受道德煎熬,他的心就像新生那般喜悦,不断迸发出新的血液,充斥他的全身,给早就刺骨不堪的身体带去温暖。
白逅,你也有今天。
伞南星打开伞来,手中握着伞柄旋转,几圈下来,持伞人已是另一副模样,瘦削的一把骨头披着苍白的皮,倒墨般的眉眼洇在脸上,叫人总也记不住他的长相,这才是本来的伞南星。
他走近白两金两步,白两金就后退了两步。
“你跑不掉的。”伞南星平静地说道。
林后惊起一阵飞鸟,扑棱下的叶片发出一连串的声音,白两金往后看了一眼,原本已经离开的彩衣人和黑衣女又施施然地站在三丈远的地方。
“我仍旧希望你能加入三巷教。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的医术是不可多得的才能。”
白两金沉默不语,低下的头好似认下的命。
此时,琴罗沫忽得出现,眉角眼梢带着抹不去的戾气,见到此地的几人,脸上是藏不住的不悦。向伞南星一抱拳,双手奉上金蛇剑,别扭开口:“引路使,这些天浆壳完全能一个人完成,不需要其他人协助。我早就埋下了不和的祸根。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像被操控的昆虫一般,为了我大打出手,最后由我收割。”
琴罗沫教名天浆壳,正是伞南星为了调查三山是否为古恒派后人所安插的人。
伞南星拿过剑来细细摩挲,像是抚摸经年未见的老友,感叹道:“物是人非,难怪我一直找不到。”
“他平庸又谨慎之极,所以才能藏这么多年。”天浆壳接上话,语气冷淡地像是往池塘里丢下石头激起的涟漪,只是在回应而已。
“天浆壳,一切都是我一时兴起,请你原谅我好不好?”伞南星言语卑微,睨了她一眼,随手使出一招金蛇狂舞,招毕剑身仍震颤不已。
天浆壳只觉那光似乎是闪在自己眼上,顿时冷汗直冒、骨软筋酥,跪倒在地,控制不住地牙齿打颤:“属下不敢。”
伞南星不以为意,挑眉笑道:“很厉害对不对,我第一次见也被吓到了,以为自己终于有救了。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看望他了。”
天浆壳抬头,不想正对上倚着树干的白两金,他俯视的眼神并无过多情绪,反而令她心中大感不爽,只能暗暗咬牙忍下去。
伞南星将金蛇剑归鞘,下达命令:“天浆壳,你的任务,去万坡镇,杀了陈英风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