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阵之人根本来不及再分出灵气去管控玉蒲衣,因为这人已经走到萧锦词面前了!
不管了!
布阵之人不再用灵气布施出周遭环境那些乱七八糟的,幻阵一阵晃动,集合全部的灵气涌向三人,意在必杀!
这时的玉蒲衣却显得十分无害,既没有祭出神识灵气去争幻境的主动权,也没有疯狂叫嚷试图唤醒二人。
而是,从储物袋掏出一个,花盆?
玉蒲衣擦擦脸上的血痕,扬起一抹笑,带着泣音,“锦锦,你看团团。”
他晃动着手中的花盆,一颗嫩绿的蒲草跟随摇晃。
“我当初不杀他,便是为了今日——”
玉蒲衣忽然拔高声音,抬高花盆,几乎要送进萧锦词脑袋里,“不是团团不能杀,是你心中要有不能杀的界限。”
“杀戮道太强悍,非心志坚定者修之必受其害!我信你!信萧锦词不会败在这里!”
“你的本心呢?”
我的本心?
萧锦词垂下乌睫,杀戮道的本心?他的本心?
他的本心!
他的本心,是守护!
守护他!
血雾退散,眼前之人还是当年明月。
萧锦词一声怒喝,大乘期的威压顿现,赶在攻势到临前强行碾碎了这个幻境。
即便如此,神识仍旧受创。
萧兰夜昏死在地面,生死不知,萧锦词强撑着,玉蒲衣温和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接下来交给我。”
然后用有力一掌敲昏了萧锦词。
玉蒲衣揽着昏迷的萧锦词,身上的威压不减反增,没上前一步,便升一阶——
“元婴后期、化神、化神后期、大乘——”
那背后捣鬼之人身着黑衣,见事不妙拔腿就跑。
玉蒲衣并未追上,只是站在原地远程轰杀几下。
感受到灵气搅动的薛祝张免二人也快速飞来驰援,那人上蹿下跳,二人奋起直追。
可惜他二人最终也并未追上那黑衣蒙面人,二人悻悻而归,扶起伤重的三人抬回南关城诊治。
“我看那人的步法很熟悉——”
张免拧眉苦思,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薛祝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道,“仙盟执法司,路长老。”
一旁的玉蒲衣神色莫明,吩咐两人下去,独自照顾昏睡的二人。
萧兰夜怎么会这么巧就出现在这?身后还有仙盟的人。
这分明是个陷阱,专门诱捕他们的陷阱!
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踪迹?
只是现在,不能查下去了。
玉蒲衣捂住心口,一口猩甜落在锦帕上。
刚刚若不是他当场强行汲取情绪,精神力超负荷转化灵气,伪造出个幻阶,今日便折在那了。
他眸中划过一丝冷意,无非这几个人,他掏出传讯玉牌,玉牌背后一横一竖,是一个‘十’字。
如若梁十的弟子有问题——
他还应该给他传讯吗?
玉蒲衣沉思片刻,手指摩挲着萧锦词的面庞,冰冰凉凉的,刚擦干血迹。
梁十的声音陡然炸响,玉蒲衣捏着玉牌,喝道“低声些!”
听到梁十吊儿郎当的声音之后,一直悬着心的玉蒲衣忽然感觉一阵踏实。他竟然不知不觉便向玉牌注入了灵气,可见他心底已是十分信任梁十。
希望不是他的弟子有问题,那样的话,梁十会难过。
心态缓和,语气也放松下来,“我们的行踪泄露了,但也有可能是萧兰夜倒霉。”
梁十立即坐直身子,“出事了?你没受伤吧?”
玉蒲衣看了眼躺着的二人,“我没事,难兄难弟都受了重伤。”
“行踪。”梁十念叨一句,“我也是昨日才知你们去了南关,是薛祝告知我的。”
“是,那小子昨日到的这里,我们也是今日碰到了被当作诱饵的萧兰夜。”玉蒲衣低声道,“但是薛祝率先辨认出了那杀手的身份,他说是什么执法司的路长老。”
“路过?”梁十骂了一声,“估计就是他了,擅长幻术、遁速快,平日喜好魅上,看来此次便是欲为盟主解忧呢。”
“你先别急,我先给姓路的使些绊子就过去。”梁十发狠道,“别让我查出来这泄密的孙子是谁!”
玉蒲衣应了声好。
屋外,张免巡视一周,又看了看裴一北二人,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薛祝翻窗进来如是说道。
张免点头,刚刚薛祝去巡了一圈城外,看看有无可疑之徒。
二人洗洗睡下,夜间换班守夜,这是跟着梁十多年的习惯。
城外,一道黑影从沙土之下钻了出来,手中光华流转,是一枚极为珍贵的传影石。
万里之外,有人在监视这一切。
昧谷地牢的老魔仍旧在回味这场大战,“杀戮道竟真有这般,神力?”
角落的人似乎不想被灯烛照亮,即便浑身上下都被宽大的黑袍包裹着,甚至辨不出是男是女,听闻此言黑袍客并未开口,眼见为实,老魔只是在感慨。
并思考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