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蒲衣一把摁住裴一北,柔声应答,“师叔啊,你现在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那是我师叔!裴一北在桌角下的手青筋凸起。
薛琢摇头,“挺好的,精神力强大了些许。”
玉蒲衣哦了一声,指了指裴一北,“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薛琢看去,裴一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薛琢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不认识。”
裴一北石化在原地。
玉蒲衣含笑给薛琢搭脉,“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薛琢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是我道侣,怎会不识?”
那是我道侣!裴一北要蹬腿站起来,无奈被玉蒲衣踩得死死的。
这场闹饭被玉蒲衣提前结束,反正他们本也不用吃东西,只是入乡随俗罢了。
薛琢明显出了大问题,玉蒲衣从他的房间走出来,示意众人跟上。
一进房间裴一北就迫不及待拽住他发问,“我道侣怎么成你道侣了!”
玉蒲衣面色凝重,“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精神力也提升不少。”
“我带他去药王谷!”裴一北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玉蒲衣将人扯了回来,“你现在不能惊动他。”
“我曾听说一种血脉天赋,和他很像,昨日之事可能刺激到他了,他开启了某种自我防护机制才导致的记忆错乱。”
“现在打断他,才更容易出问题。”
“什么血脉天赋?他从未与我说过。”裴一北有些急躁。
“樊仁定律知道吗?”玉蒲衣故作深沉,“和这个没关系。”
张免悄悄拉住裴一北,小声道,“玉师叔还在说笑,事情应该没你想象那般可怕。”
是啊,玉蒲衣。
裴一北愣了一下,旋即恼怒,“你耍我?”
“是你太不稳重。”玉蒲衣揉揉眉心,“我说得都是真的。”
“那他还要恢复多久?”裴一北有些挫败,倚靠在一旁的榻上。
“放心,我已经问过百里念了。”玉蒲衣摇摇手中玉牌,“只是下次他不能直接从战场这种地方练习了,还是先去一些温和的地方才好。”
“不练了不练了。”裴一北忽地有些失控,“我早就说过没有必要的——”
“这是他的选择。”玉蒲衣一笑,“青楼赌坊,总要试试。”
“而且你看,他并未受伤。”
“薛琢睡了,你先去照顾他吧。”萧锦词突然出声,引得玉蒲衣看他一眼。
裴一北嗯了一声,转身出门。
萧锦词将目光移向张免——
张免推开窗户便跳了出去。
玉蒲衣眼中惊诧,这是三楼!
不要吓到别人啊喂!
“你不懂,被爱人遗忘,是多么可怕的事。”萧锦词的声音幽幽飘来,“这次我站裴一北。”
说得像你有爱人一样。玉蒲衣没说话。
良久,他轻叹一声,起码萧锦词愿意同他讲话了。
“好,是我错了。”
“我只是觉得裴一北这样太过冒失,该叫他长长教训。”
昨夜若不是他被扑倒在地,也不至于无法及时护住薛琢,张免也险些遇险。
萧锦词颔首,自顾自合衣上床。
没赶他!
玉蒲衣站在窗边缩手缩脚,最终准备一个飞扑钻到被子里——
“去和张免住。”萧锦词背对着他说道。
“张免得和薛祝一起住。”玉蒲衣笑着向内挪了半寸,“那小子刚到。”
他刚刚便察觉到那小子到了,站在楼下不敢上来,估计听见师弟日日传讯实在难以忍受,完成了梁十的任务便快马加鞭赶来了。
“去找裴一北,他分房独居去了。”萧锦词的声音有几分困倦,昨夜一宿未眠。
“我和他总打架,怎么睡——”
玉蒲衣探身过去。
萧锦词竖起一道屏障。
玉蒲衣嘴角抽搐,转身欲走,“那我去和薛琢住。”
“回来!”
屏障顿消。
玉蒲衣勾唇一笑,抱这个枕头如愿钻进被窝。
好暖和啊。
二人进入梦乡。
晨起,枕边人依旧早早出去练剑,玉蒲衣又跑去见自己的薛琢,脉象良好,人也很有精神。
只是仍旧不认识裴一北,这让他十分焦灼。
玉蒲衣好生安抚失败后,只得改为痛骂,而后裴一北便老实回房,试图用别样的方式唤醒薛琢的记忆。
而这边梁十大弟子薛祝的到来,将玉蒲衣最后一份不安也驱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