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蒲衣正想着如何回复,外间却传来撬锁的声音,捯饬没几下哐一声,门锁坠地——
一个少女推门而入。
少女眉眼尽是担忧,待看到玉蒲衣安然无恙之后才舒展眉头。玉蒲衣打量着她,眉宇之间英气尽显,这个目光——
似乎是看待什么不正当关系时候才有的。
“萧郎,我给你们带了吃的。”少女将一小包放进了玉蒲衣手中。
玉蒲衣愣愣接过,他是萧郎?
“阿词如何了?”少女看向床上躺着的小锦词,“不要怕,我一定护住你们。”
少女目光坚毅,背上背着的剑代表她不是看上去这般柔软。
“为娘若是护不住自己的孩儿,那活个什么劲?”
“等等。”玉蒲衣拉住即将离去的少女,“我能做点什么吗?”
少女面露不忍,上前抱了抱玉蒲衣,“萧郎,委屈你和孩子在此,你什么都不用做!”
“只待我明日赢得魁首,接掌剑冢,定将你们父子接出来!”
少女退出怀抱,眸光灿若星火。
“好——”
玉蒲衣重重点头,“是我没用,拖累了你。”
“只是,”玉蒲衣眼眶微红,“明日我不放心你,他们会不会使什么下作手段?”
“不…”少女刚摇摇头,却似乎从玉蒲衣的目光中看出什么,她又拉住玉蒲衣的手,“你还是在担心联姻的事罢?放心。”
“我定不负你。”
玉蒲衣并没有被这句话定住,只是怔了一下,反抓住少女的手,“我怎么会担心这种事?我唯独担心你在擂台受伤,无人照顾。”
“我明日会去看你。”
不待少女拒绝,玉蒲衣轻嘘一声,“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
玉蒲衣有些羞赧,“我也想看你夺魁的样子。”
拒绝的话再不能出口,少女轻轻叹息,给玉蒲衣指了路,既然不能阻止他,便只能给他安排一个安全且无人发现的位置。
玉蒲衣接过少女给的隐匿斗篷,在门口惜别。
待到人彻底消失,玉蒲衣看向对着墙坐着的小人儿,“我问你个问题,小师叔。”
萧锦词嗯了一声,“爱过。”
玉蒲衣嘴角抽搐,“你爹娘当年真的爱过?她这斗篷现在才拿出来,你们爷俩就一直关在这间小柴房?”
萧锦词不肯转过来,声音闷闷,“我不记得了。”
半晌,后面都没动静,萧锦词不由起了疑,不会出事了吧?
他陡然回头——
下一秒,一阵温暖又熟悉的气息将他包裹。萧锦词愣住,昂头看——
玉蒲衣将他整个抱入怀中。
见他发现自己,玉蒲衣也没松手,只独自念叨,“一会我就这样带着你出去,还好你小,这件斗篷装得下我们俩。”
这样?萧锦词紧贴着玉蒲衣,感受他纤瘦却有力的身躯,“硌人——”
玉蒲衣又掐他脸蛋一把,“嫌弃爹?”
萧锦词被钳制改口,“怎么这么瘦?”
玉蒲衣将少女端来的糕点递到萧锦词嘴边,“当然是为了养活你。”
萧锦词翻了个白眼,白皙的手指在嘴边晃来晃去,他张嘴就是一口。
“嘶——”
玉蒲衣笑骂,“小狗崽子,这么饿?”
说完他又倒了热水吹吹,而后喂给萧锦词,“快顺顺。”
萧锦词就着他的手喝下。
玉蒲衣无声一叹,这个阵法不简单,除了套了个这样的身份,他的修为还被降到元婴。萧锦词更惨,炼气,还要吃东西的年纪。
玉蒲衣看着手指上的糕点碎渣,再次送到小狗崽子嘴边,“给爹舔干净。”
小狗崽子见到了其上牙印,竟真的含住那抹红痕。
柔软湿润的奇妙触感从手指处传来,玉蒲衣立即抽回手,“脏,这孩子什么都吃呢?”
萧锦词不理会他的前后不一,“我关于此事的整段记忆都没了,我之前觉得是我那时太小了。”
“不过我现在竟然有炼气修为,说明这段记忆是被抹去了。”
玉蒲衣点头,“你娘叫什么?我才发觉你肖她,否则我刚刚也不会认出来。”
“萧眠儿。”萧锦词答,“应该。”
玉蒲衣看他,没说出来话。
“我爹喝多了这么叫过。”萧锦词挑眉。
玉蒲衣掏出锦帕擦擦他的嘴角,“我发现你变小之后,脾气涨了不少。”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萧锦词不爽道。
“是,不然你那日也不会因为我吓跑两只鸟雀而追打我一整日。”玉蒲衣含笑。
“那可是我好容易找到的乐趣!”柴房有些冷,萧锦词靠在温暖的怀抱中,“它们每日都给我带来宗门最新的故事!被你吓走之后再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