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啊。”
“畜生啊!”
玉蒲衣简直不忍再在房檐上蹲下去,离青泥…好惨。
今日是难得的大雨,黑云密布,一个漂亮的少年跪在水榭之外,任风催雨折,依旧跪的挺拔。不知风刮了多久,少年早已浑身湿透,被雨水浸泡过的皮肤白到几近透明,甚至可以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
终于,雨霁天明。
这是某人消了气。
少年从地上爬起,踉跄起身,向水榭艰难前行,只是那人似乎并不像叫少年进门,他自己走了出来,少年一见他便又重新跪好磕头,口中道,“越长老,弟子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
越长老将袖袍一甩,离青泥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走,而后重重摔落。
“弟子有事耽搁了——”
“我看你分明又是勾引仙门子弟去了!老朽反复告诫与你,莫要生事,只准与魔君来往密切,以窃取魔修动向,你在门中寻一寻脑子不好的同门也便罢了!竟敢去惹那些天骄!你是个什么东西!”
越长老指着离青泥怒骂,离青泥未置一词,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情绪稍有波动。
他忽而一声怪笑,自问自答道,“我是个什么东西?我是个兽人,是娼妓。”
离青泥站起身,以长剑支撑着身体。
“那你呢?越长老。”他目光嘲弄,“你是喜欢睡兽人的老鸨吗?”
越长老也不恼,淡淡说,“兽人血脉,天生魅体,你天生下贱,这怨不得人,我能给你的条件已是最佳。”他又凶狠起来,“别以为你被那魔君喂成元婴了就能改变什么,你不过是仙门的一条狗儿,是老夫的□□之奴。”
离青泥笑了起来,身下的血汇聚成小河,明明是笑声,却比哭声更加悲戚。他隐忍道,“我已取得魔君信任,接下来有什么吩咐?”
越长老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对方的逆反,“哪需要你做什么,继续笼络住就好,至于现在——”他撩起衣摆,离青泥又跪了下来。
天色彻底放晴,刚刚的风雨似乎只是一场梦境。
玉蒲衣与萧锦词手中的影像石不知是录是不录,二人尴尬离去。门内似乎有娇嗔声,“长老原是醋了。”
二人脚步加快。
二人走在路上有些混沌,原来是想教训着离青泥,现在——
思绪正乱,一道人墙拦在身前,玉蒲衣一抬头,哟,离家出走那孩子。
百里乌骓拦在玉蒲衣身前,“玉蒲衣!”
玉蒲衣一愣,扒拉开他继续走,“乌骓啊,生活上有困难了别找我。”
“不是!”百里乌骓将玉蒲衣拉到一旁,察觉到身侧消失的芳草香气,萧锦词不悦的皱眉,“那个,我知道师兄来抓我了,你能不能帮我想办法留在这啊?我想,想跟离青泥呆在一块。”
玉蒲衣挑眉,“你认真的?这么喜欢他?”
百里乌骓急忙要捂他的嘴,“你别乱说!”
“除非你跟我说清楚你喜欢他什么?”玉蒲衣摆明了一副你不说我就不管的姿态。
“好好好。”百里乌骓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拼了,“他待人温柔有雅量,谦和有礼,为什么不喜欢他?”
玉蒲衣不认可这个说辞,“他对所有人都这样,难不成所有人都喜欢他?你说的不是主观论断,我要听心里话。”
“他剑法使得也好…反正我就是喜欢!”
玉蒲衣下意识看了一眼萧锦词,他还没见过比锦锦更厉害的天才剑修,复看向乌骓,少年人眼神不好,也正常。
“那倘若这样的外表,待人,都不是他所愿意的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百里乌骓闷闷道,可见他是真心想留下。
少谷主,玉蒲衣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他倒是有个主意,只不过还需百里念同意。
“等你师兄来,我为你想办法,你伺候我几日,我帮你说话。”
什么人嘛!百里乌骓最终妥协,毕竟玉蒲衣是唯一一个在老谷主和百里念面前说上话的。
百里乌骓这三日过得想死,除了每日要给玉蒲衣讲话本,还要忍受玉蒲衣的挑拣,在他即将忍不住摔书而去时,玉蒲衣就会慢悠悠念叨,啊呀,剑修就是这样,又苦又闷,很遭罪的,你不能沉下心,就不要做啦。
这时百里乌骓便会深呼吸数次,再认真读下去。
最后一天,玉蒲衣把储物袋丢给他,让他随便挑几样防身。百里乌骓有些嫌弃,这都什么破烂?还有糕点?这还能吃么?倒是有一张造型奇特的符箓,他一眼就相中了。玉蒲衣却将其阻止,“这个我在路边摊买的,说是有自伤效果,你看看别的吧。”
百里乌骓哦了一声,又挑挑拣拣几样看上去威力强大的东西,玉蒲衣还送了他一把纸伞,“保命用。”
“谢谢啊。”百里乌骓小声道。
玉蒲衣收起储物袋,没注意到少谷主悄悄拿了什么东西混着油纸伞一起装进储物袋的小动作。
百里念来了之后,玉蒲衣果然没有失约,与百里念密谈之后,师兄竟然真的不再管他是去是留。百里乌骓十分激动,当日,玉蒲衣提着他去见了一个老东西。
他朗声道,“弟子玉蒲衣,求见越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