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玉蒲衣坐在药王谷独有的出行神兽上,向着兰城进发,他摸着白鹕的柔软羽毛,耳边不断传来某人聒噪的碎语,努力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他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
百里乌骓在一旁御剑而行,百里念、禾鹭则坐在玉蒲衣身后。
“闲着也是闲着,你能跟我讲讲离青泥,就是那个孤桥潋滟剑,他的其他事迹吗?!还有,他伤得重吗!”
禾鹭并未重伤,只是来求医,昨夜晕倒也只是力竭,她细致的给百里乌骓解惑,百里念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少谷主,玉蒲衣随行一是保护百里念,二是一路上也方便百里念医治他。
玉蒲衣忍了又忍,“离青泥这么有名?他不是才金丹?”
少谷主瞪大双眼,满眼写的俩字——‘土鳖’。
百里念轻声为他解惑,“有一次,筑基境以下才能进的秘境,那人一袭青衣立于一座孤桥,一剑斩杀谷底数千冤魂,救了许多被困修士。”
“师哥,不是我说,什么故事到你嘴里都干巴巴的。我来给你讲!”
百里乌骓面露崇拜,兴奋的给玉蒲衣描述当时的场景。
“我那日就站在离师兄身后……”
玉蒲衣的双眼逐渐阖上,百里念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喷口水的师弟,只有禾鹭做着合格的捧哏,与百里乌骓一唱一和,好不欢快。
“当时我还是炼气期,有离师兄在的队伍真的叫人心安!我做梦都想再和他一起历练!”
这句话尾音拉的又长又大声,练——
玉蒲衣被吵醒了,他没有睁眼,用神识扫下去想看看还有多久可以让耳朵休息。
“啊——”
玉蒲衣手比眼快,一把抓住了御剑失控正在坠落的百里乌骓。
百里乌骓的嘴还大张着,是一个啊的口型,他猛地对上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眼底似乎还带着一抹嫌弃,一顿天旋地转,玉蒲衣将人抓了上来丢在了白鹕的背上。
“我剑!”
百里乌骓绝望伸手,自己的佩剑掉了,脚下还是一处茂密之森,这可怎么找?
“你见。”
玉蒲衣揉揉眼睛,百里念早将白鹕叫停,一行人向下降落寻剑,可是越往下发现这森林被一层薄雾笼罩着,也不知剑会掉在哪里。
“你们在此处不要走动,我下去看看。”
玉蒲衣压根没指望百里乌骓能通过范围将剑召唤回来,这小子财大气粗,剑是真的贵,也是真不听他的。
说罢他翻身跃下,踩着风去深林寻剑。
百里乌骓原是紧张的看着地面,见到玉蒲衣的步法又有些好奇,嘴里咦了一声,嘀咕着怎么有些眼熟。
“玉道友一向如此飘逸绝尘。”禾鹭赞道,身为同门,她可是经常看到这厮来去如风。
“切。”百里乌骓下意识不屑。
百里念看他一眼,是警告的意味,百里乌骓吓得缩了脖子。
玉蒲衣独自走着,一路问花问草,寻找丢失的剑。
是真的问,他停在一棵古树前,眼中绿意翻滚,像是神秘的符文,一处接着一处,甚至连小蘑菇都没放过。
但是问蘑菇显然不明智,回复都是慢吞吞的。
好挫败,目前竟只有蘑菇兄回复了他。
玉蒲衣皱眉,这片山林很奇怪,没有草木回话,他甚至已经开始质疑自己的血脉纯不纯了。
那就找一些高树蘑菇罢。
玉蒲衣攀上树顶,蘑菇的声音软绵绵的,他耐心地贴近它,仔细倾听——
“有……蘑“
什么?
“…修“
魔修?!
玉蒲衣面色顿变,他立即起身向后退去,而蘑菇这边的传讯还未中断,
“快……跑!”
玉蒲衣闪身躲过一支暗箭,他一道风刃甩过去,从树上跃下找退路,不料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罩个严实。
“果然啊!放一条小鱼出去,就会钓到更肥的大鱼儿!“
一个黝黑的男子从树后走出来,眼线画得飞起。玉蒲衣双瞳一缩,不是被对方难以捉摸的妆容吓到,而是那人手中握着的正是乌骓那把剑。
日出而林霏开,太阳逐渐越出云层,照进山林里。
“糟了。”
禾鹭皱眉,百里念看向她。
“刚刚雾重我竟没发现,此处便是离道友遇到魔修受伤之处!”
百里念抿唇,唤白鹕向下俯冲而去。
而玉蒲衣正对面的树上也跃下一人,正是刚刚放冷箭的魔修,他满脸堆笑奉承握着剑的男人,“二哥,这小子长得不错,根基也好,不如您留下享用?“
他谄媚的样子让玉蒲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这位二哥却是极为受用,并认真思考起来。
“估计后面还有小鱼,这一条,就先捆着罢,咱们抓更好的送给大哥再说。“
眼线男显然十分心动,用缚灵网将玉蒲衣紧紧捆住,又下了禁言咒,丢进旁边的一个隐蔽树洞。
玉蒲衣眼中绿意汹涌,他反复查看这树,原来如此,是环境,只不过是改变地貌,将一片满是枯树残枝的魔窟改成了一片绿叶试炼之地。
怪不得他叫树灵树灵装死,原来是真死了。
搞清楚这些之后,就好逃了。
漆黑的树洞中绿芒闪过,玉蒲衣化为本体蒲草,轻松脱困。
他打算悄无声息逃跑,毕竟那二人一个是金丹初期一个筑基大圆满,言语之间明显还有个大哥,他头上一个病号大姐一个大夫外搭一个白痴,怎么打?